作者:郑汉兵
2020年八月的一天,我晨迎朝霞溜狗时,路过原武汉军区干休大厦门前绿地广场,看见六角亭下有一位老人,手拿一把纸折扇,坐在那儿休闲乘凉,看到我牵着一条金毛大狗过来。就问我:这条大狗有多大?我说:才一岁。老人伸出大拇指感概的说:漂亮。听你的声音,是哪里人?我说:是天门干驿人。那就是住在沉湖边。我说是。说起沉湖,老人家就忽然有种神采飞扬,容光焕发,那种对沉湖的眷恋之情,令我震惊。我马上就说:老先生,我怎么称呼你呀?我姓黄,你就叫我黄先生吧。他连忙叫我把狗拴起来,指着六角亭的长凳坐一下,陪我聊一下沉湖。我说你到过沉湖吗?我不仅到过沉湖,我的青春和汗水撒在了沉湖。我是原武汉军区沉湖军垦农场一名参谋。看到黄老先生满头白发,我就问黄老先生高寿,黄老做了一个手势,八十多了。看得出来黄老先生对沉湖一往深情,在谈话中思维敏捷,他用三个字高度凝炼的概括,大,苦,难。这是当时沉湖的真实写照。大,是指百里沉湖。苦,是指战土们用脸盆挖坭,工作苦,环境苦,不能走,不能站,爬着进,爬着出,早去晚归,一天到晚泡在水里。难,是指工程难度大,白天挖出来,第二天就合上了。哈哈哈,真是苦不堪言。我说前辈人付出,才有后辈人的幸福。
现在的沉湖变成了鱼米之乡,是渠成网,树成行,鱼满塘,粮满仓,好地方。请黄老有生之年故地重游。在高兴之余谈到了沉湖的过去与历史传说。问我知道多少,我那时候年轻,虽然居住沉湖边,啥都不知道。
沉湖这块风水宝地,历史悠久,大约在三十万年前,经过地壳的多次断裂,隆起,解体,下陷,便涎生了江汉湖群的格局。暴雨下了七七四十九天,洪水暴发,江河泛滥,滔滔洪水呼啸而来,奔驰而去。所到之处,大树连根拔起,房屋席卷而去,庄稼被毁,人畜飘浮。天地间的距离一下子便缩短了许多。
极目远眺,只见汪汪一片泽国,滔滔一派浊水,无边无垠。
据民间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汉江,江畔有繁华的城池,叫木阳城,就是我们现在的地名菏花台。是沉湖的一个置高点。此地一马平川,沃野千里,男耕女织,安居乐业,世世代代日出日作,日落日息。木阳城绿荫覆盖,游人如织,花团绵簇,丝竹管弦不绝于耳,江中百舸争流,江上渔歌悠扬,江畔生意兴隆。晚上宫灯长明,舟火相映,茶社,戏楼,轮番上演看汉剧,楚剧,花鼓戏,汉川的皮影,渔鼓等传统戏剧。劝诫人们弃恶扬善,扶正祛邪,惩治贪官污吏。尤其是天门花鼓戏,在这一带影响深远,虽然那时还不像现在完美,但他的表演形式深受广大观众的喜爱。讲时如道家常,唱时如泣如诉,其剧情深动曲折,故事娓娓动听,再加上艺术表演细腻生动,以情动人,具有浓厚的乡土气息。历来受到人们的青睐,无论男女老少,都能哼上几段。城中的荷花台,那里地势高,可向四面八方鸟瞰全城。又是城市的中心,因此它是当地统治集团,达官贵人,文人墨客汇集的地方。
那天,大舞台正演着戏,全城名门望族,达官贵人,官僚绅土,社会名流聚集一块,观戏,听曲,品茗,吟诗作画,烟花女子调情打趣,尽情享受新春的第一缕阳光。
忽然,大地光亮照人,从地层的深处发出隆隆的响声,倾刻间,天摇地陷,城池毁灭,人踪全无。城市的中心变成了可怕的深渊,它上接天门,汉川的数十路来水,下遭汉江洪水倒灌,千支万流汇聚成了方圆百里的水天。于是,在千湖之省的江汉平原上,又诞生了一位小娇妹。
她的名字叫沉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