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去二伯伯家,她带我见了两个人,巧的是,这两个人都在我手上住过院。
去登门拜访的时候,听说对方吃不了鸡蛋,二伯提了二十个鸭蛋过去。
初见,我还有点面生,问起姓名时,我好似想起了什么,待对方替我们倒开水时,死去的记忆突然活过来了一样。
“你是不是之前那个三十三床?”
“你认识我?”
大家都笑了,刚刚还在抓耳挠腮,这下醍醐灌顶。
这个伯伯我还是有点头绪的,出院不到一周,刚来时,哪里都不舒服,肚子有风,没胃口,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坐车来又头昏的很,夜里还拉水一样的不成型大便,发了两天的烧,后面喝了H院长开的中药,症状才稍稍缓解,能吃下饭了,脸色也比之前好看了。由于刚来,夜班护士要给她抽血,估计血管不好找,据她自己所说,扎了两三针,最后护士长来了才解决了这个抽血的问题,后面几天打针也是护士长亲力亲为,轮到护士长休假,她就有点着急了,怕又像上回挨这么多不必要的针眼,然后后面两天我就去打了。
这次看到她,还在喝中药,讲话也有力了。七十多岁了,手脚还很麻利,样样都会,像个男子人一样。年轻的时候也没怎么歇过,三个子女自己拉扯大,和丈夫感情不和,肚子五个月大还在地里种豆,嘴巴上说跟着这个丈夫吃了亏,一天福没享过,生病住院从来不会过问,自己还要一日三餐做完给他吃,身体原因吃不了的好东西都是留给他。说这些的时候,我能感受到她一肚子的委屈,人到中年,子女现在也大了,保重自己这副身子骨就行了,该吃吃该喝喝,不要再奢求更多的了。
另一个就住的比较远,独栋的楼层,周围都是山,开门就是农田。这个老人也非常好客,拿出自己秘制的五香花生给我们吃,二伯也是提了二十个鸡蛋。对方有糖尿病,常年吃药也稳定下来了,摔了一跤,右手不是很灵活,也是一个非常勤快直爽的人,买米做米豆腐、上山捡茶子、又养了一堆家禽,虽然后代过的不错,还是不想给对方添麻烦。手头有点钱不说给自己花,平时的人情往来,姐妹相聚有困难总要花点钱,家里是男人管钱,他们拿了钱用到什么地方都有数,我还不如自己去挣,省的看对方脸色。
有时候感慨,老天奶,这世界真小,素不相识的人竟会以这种缘分相知,真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