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桥亭把官人怀中抱搂,
似你这无义人何处收留!
自从你金山寺降香去后,
老和尚他把你锁在后楼。
奴愁你茶和饭不随你口,
哪一夜不等你鼓打更楼。”
金山战败,白素贞与小青逃至西湖断桥,恰逢被法海释放的许仙。小青怒其负情,举剑欲杀之,痴情白素贞再三劝阻,且诉且泣,历数许仙不义,许仙知错,最终三人偕同归去。
《断桥》是《白蛇传》的经典曲目。此刻白娘子正声泪俱下地诉说许仙的罪过,身形一闪便瘫坐在断桥桥头。台下观众唏嘘不已,不由地替她感到委屈。
突然,幕后一阵吵闹,一个穿着典雅的妇人闯进戏台,粗暴地拉走了旦角儿,戏曲不得不终止。
“林陌白,以后再去那种地方,你就不要出门了!”林雅女士愤怒地朝他吼到。
陌白叹了口气,母亲一个人把他拉扯大,的确不容易,从小到大他什么都听母亲的安排,但唯独对于京剧的热爱,他无法放弃。
他轻轻地抚摸着眼前的白色华裳,《断桥》是他最得意的折子戏,是《白蛇传》的高潮戏,久负“天下第一桥”的美称。下周就是京剧比赛,如果成功,就有机会去到北京向名家学习,那可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
“母亲,为什么?”
“为什么?你一个男人,演一个旦角儿,在台上咿咿呀呀,被人看见不觉得丢人吗?”
“并没有,母亲。我把它当作人生的一部分而爱着,没有觉得丢人,反而以它为荣。父亲当年就是远近闻名的大青衣,您难道不是因为这个而被他吸引的吗?”
“够了,林陌白,那你也像他一样离开吧,我不会管你了。”说罢,便摔门离去。
关于父亲,林陌白知道的并不多,戏班子的人提到过:父亲是功底极好的大青衣,是戏班的台柱子,他的拿手戏是《白蛇传》的最后一折《祭塔》。自父亲离世后,在科技发展的潮流里,戏班没有支撑,便衰落了,听戏的人越来越少,人们拿着手机,经过戏台都不会抬头看一下。但林陌白回来以后,情况明显好转,戏台下又聚起了观众,人们的情绪再次随着戏子们起起落落,水袖一扬,又是一片花开。在这个时候,他就更不能离开了。
“陌白何尝不知母亲心意,只是对京剧的热爱融入我心,父亲未完成的,请由我来传承。”留下书信,林陌白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几天后,比赛正常进行,只见林陌白粉墨登场,施施然唱念:
“……
我爱他忠厚老成痴心一片,
看呀看起来,
看起来他果不负女婵娟,
上前来搀起官人重相见,
从此后你再莫听信那谗言
……”
拂泪一瞥,树荫之下,熟悉的身影让林陌白一惊,母亲!
戏曲终了,许仙、小青、白素贞相扶离去。
台下,林陌白粲然一笑,母亲认同了我,那我也要更加努力,定让京剧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