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降温的日子里，它们无法避免地越来越呈现衰败之势。在怀安大街确切地说是怀安东街上，这道与我而言颇为独特的风景变得难以捕捉。冬天里树木一致的简约疏朗模糊人的判断，就如同厚重衣饰包裹下的熟识忽然像个路人那样。
我不能确定它们何时出现在这条由松树、柳树、杨树伴行着的路边，第一次发觉缘于枝头上突然结出的红果，真的像是一瞬间长出来红起来。它们是从远方——大约远方吧——移植过来的山楂树。我是看到了果实才敢确认树种。
年少、年轻时候，也曾在冬天的寒风中无所畏惧地咬一口冰糖葫芦，淡淡的不易察觉其中暖意的日光，离夏天的热烈总是那么遥远。一串糖葫芦也总要坏掉一两个果子。无瑕的山楂果可以埋伏在货摊上那个高高的堆里，被人挑挑拣拣出来。完美的果实常常是挂在枝头的时候吧。
一簇簇小红果就那样醒目地出现在眼前，像树的喜不自禁，在我步行穿过的小路上近了又远去。这些大约还年轻的山楂树舒枝展叶，几乎是在树干刚离地面就迫不及待地铺排开来。有一种热热闹闹的亲切味道，满含红尘俗世的欢腾气息。
红果在枝头摇曳生姿，晨光中自有一种清丽，午间带着几分慵懒，黄昏时从绚烂中淡出，好像早早入睡了似的。当小红果子黯然失色时，树叶也由绿变黄了。尤其是叶片呈金黄色的那一段日子，在深远的蓝天下，在灰绿的树丛中，它那骄人的色彩勾勒出典雅富丽的轮廓，如诗如画。
我走在这条路上，花儿开了又榭，叶子绿了又黄，就算是落木萧萧，风过雨过，山楂树们用无声的语言讲述过的章节，虽有幸聆听一二，也足令我常生感念。但愿人们的语言也能如树如花如草，含有无悔的诚意，具备善良的品格。（201411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