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雨

外面下着雨,心里握着笔。年纪成了我这个阶段最大的敌人,害怕、孤独、慌乱……不会留太多的时间,让我们去发生故事了,那些美好的、心颤的回忆留给雨吧。这一夜绿肥红瘦,它懂我。

看着自己逐渐发福的身体,飘然失神,暗自神伤。在镜子面前,呆滞空洞的眼神让我感到了陌生而害怕,仿佛被嘲笑。我不怕被嘲笑,背后非议者多,我都没怀疑过自己。这次我怀疑了。好像曾经年轻的自己站在我面前指手画脚大声发笑:“那个曾经满怀梦想的少年哪儿去了?堕落的样子是不是自己都不认识了?你和那些自认为矮一等的人有什么区别,他们都比你活的好吧……”梦想铁青着脸,啪啪作响。

外面风雨大作,无暇顾及这一夜的花事。上述那样直抒胸臆,义愤填膺的词句,让我有失度量。我不是应该寓情于景吗?但这是不是与你我太难,我难写,你难看。但我知道,在梦想面前,你我是相通的。下面从新开始。

外面还下着雨,风也很大,想必是花落知多少了吧。我无暇顾及那些花事,躺在床上……我更想走进茫茫夜色中,那风雨的冰凉更适合我的温度。

每一次风雨过后旁边的山都换了一次颜色,从炭黑到青绿,从十几度到三十好几度。它们在变化,变得很快。看草木生长,我知道我在老去。只是,我的轮回只有一次。

今天休息,他们唤我到后山钓鱼,距上次夸张点讲快有二十年了吧。鱼钩下水波浪圈圈,频频中让我恍惚。“还记得那年湖畔侥幸得鱼吗,池水刚好,你当年少。也曾写下过诗篇,稚趣可爱,天真躁动。”无数次的午夜梦醒,无数次的愁损柔肠,真羡慕那些思想单纯的人们。

做梦就好比钓鱼,你与它的距离就一个鱼竿的长度,一拉就上来,可现实往往是空勾,说不一定是它们正在和你开玩笑呢。佛说一花一世界;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佛还说放不下的是执念。我仿佛经历了一次漫长的怀孕,然后……胎死腹中。

我扔下鱼竿回去了。沉在电视综艺的迷醉当中,从他们的幸福中寻找幸福;从他们的成功中得到喜悦;失败,也随他们一起流下不甘、伤心的泪水。

夜深了,让冰凉给予我真实感吧,我还是没勇气奔进雨中。躺在床上,回想那些被无情抛弃的美好时光和那些被磨灭得所剩无几的激情,还有被不断修改的人生感悟后。雨,成了我从新燃起希望的力量。这力量,慢慢地变得温和,更深,更有后劲。

不戚戚于得失,不汲汲于成败。慌乱与不安让我变得更渺小。

我也不想去理会那些他们眼中的成功,不想耗精力地去解释,我只想做我自己,哪怕一人。

呵呵,绿肥红瘦又在今夜,今夜又何尝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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