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很早之前,就想说一说。但基于对这个话题的敏感度,和对这个话题的敬畏,一直以来讳莫如深,同时也借由各种话题、聊天、渠道、案例中去分析其中的问题,一直到今天,看到有很多人也在网络探讨这个话题时,才决定来说一说。
问过身边的一些朋友,有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留恋,觉得身上压着的重担难以忍受,觉得或许离开比留下好,或许死了比活下去更容易。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有过。那一刻他们的眼睛里都闪过一样的光芒。
学生时代,摧毁你的,可能只是一道选择题。
先说说自己的故事吧。如果自己没有这样的经历,可能我也没有资格去谈论这个话题。毕竟不论你再表达的了解理解,也无法感同身受。学生时代,我也经历过自己以为的最低谷。那时从文转理是我自己的选择,以至于影响到后来高考的成绩和报考的学校,又因为数学成绩十分差,整夜整夜的用题海战术想要在高考前提高点成绩,身体却吃不消不得不在考前一个月拿出大量时间休养。那时觉得对自己失望至极,表面上笑的那样没心没肺,夜里却辗转反侧不能入眠,直到某一天夜里在写下寥寥数字遗书之后终于拿起刀子,在宿舍里划向了自己的手腕。疼痛刺激了神经,也刺激了思绪,鲜血滴下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那一瞬间,仿佛能感受到生命的流逝,从小到大的一件一件事情就像电影一样放映在脑海,忽然觉得,我很留恋。于是自己从床上爬起来,上药包扎,把遗书撕掉,大笑了半晌,笑的眼泪都流出来。自那以后,这样的念头,再与我无关,无论如何,我都知道,那种感觉告诉我,还有留恋。
学生时代那会,有过一个笔友,对方也是同龄的学生,通信、QQ联络了好几年,直到有一日突然没了消息,直到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才从对方更改的QQ状态中得知,那个从未谋面的知交好友已经永远离开了,只留下了只言片语。这让我一时无法接受,回想起字里行间他偶尔流露出来的对学习状态的不满、对人生目标的缺失,慢慢的似乎能体会到他当时的选择。他在读的大学是一所三流大学,就读的高中也是一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高中,家中也对他没有太多的要求,他的成绩虽然不差但也算不得多好。虽然有过头悬梁锥刺股的努力和挣扎,仍然改不了现状,这样的状态却让他觉得人生目标极度缺失,没有要求也没有追求,就好像随意漂浮在河中的浮萍水草,没有自己的根基,没有改变的力气。
还有一个同学,高考时因为紧张和意外错过了考试时间,与目标中的重点大学失之交臂。复读一年,因为生病与第二次的高考又失之交臂。第三次复读期间,有数次,想过了结。后来不知因为什么,最终经历了第三次高考,考上了一所普通大学,错过了心心念念的学校,他往后再也没有提过。
可能这在别人看来算不得什么,但在他们看来却是不能忍受的。学生时代的压力,应该莫过于失去目标、望子成龙的期待、努力而不得的成绩、平凡又不甘平凡的人生。
王小波曾说过:“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来源于对自己无能的愤怒。”不是每一次努力都有收获,但每一次都不能不全力以赴,这大概是人生最不公平不可逆的命题了。
当然学生时代,也有人为了高考失利、为了考研失败、为了学费挣扎、为了青涩纯粹却失败了的初恋而有了轻生的念头,有的人在这个念头前还有许多留恋而收回脚步,也有人一时冲动没有回头,也有人在寂静的夜晚思虑很久没有丝毫留恋的选择离开。
工作之后,人生百态,总离不开拼搏和还债。
毕业工作之后,与以前的同学和工作中的小伙伴交流,发现每个人,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都可能有过你想不到的故事,也有过难熬的日子,而你能看到的,只是他们表现给你的他最好的状态。
一位做了好几年某宝电商的小伙伴,将自己工作五六年攒下的钱全投了进去,起初还好,后来慢慢的收益越来越少,但房贷车贷结婚生娃一大堆需要钱的地方等着他。经济拮据之下,面对父母妻儿,又要努力表现得一切都好,想到要为了生存生活放弃自己经营许久的生意,就有一种虚脱无力,想要彻底解脱的念头。这样的念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但最终,在想起父母妻儿之后,他还是选择了接受这样的抉择。
还有曾经的一位老大,生意做的很好,攒下了很大一笔资金,但投资失败,本金全无还欠了千万外债,一度被催债催的走投无路。甚至数次爬上当地最高的大楼楼顶,想要一跃而下。但最终,还是挺了过来,债务还清,生活恢复了以往,也开始了第二次创业,重新再来。
仔细想想,这个念头,有多少次曾划过我们的脑海?有多少次曾在我们人生最低谷、经历那些不堪忍受的重压时出现过?是考场失利、情场失利、还是商场失利?是目标缺失、是不甘平凡、还是失去了梦想?是选择错误、是被人误会伤害、还是亲情破裂?是车贷房贷还是中年被裁?
了无生趣的人生,可怕而无望。
更可怕的,还不是上面这些。最近看过一篇帖子,文章中的主人公有车有房有妻有子,但生活就像一杯放凉了的白开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每天上班工作,下班回家,连脸上都写着没有夫妻生活和人生索然无味。明明是别人眼中的好榜样,却觉得自己是温水里的青蛙,早晚有一天要被这没有趣味的生活煮熟了。
和一个北漂了十多年的姐姐聊过,她是那种生活都能过的很精致的人,几乎全能,北漂期间,不但让她从少女长到了中年,还训练了她一身好本事,一个人,能换的了灯泡搬的了家,做得来一手好菜也做得来精致的西点。只是有一天,她说,挤在几乎没有缝隙的北京地铁一号线,晃了一个多小时回了出租房,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让人厌倦又绝望。买不起的房子,找不到的爱情,看不到头的工作,没有尽头的地铁,回不了的故乡。甚至有时候觉得,特别能理解那些选择轻生的人,但又特别能佩服那些能够坚持挣扎着活下去的人。
回过头来,再看看现在的新闻版面。
被套路贷、校园贷压得轻生的青少年,被学校不良教师压得轻生的女学生,被车贷房贷压的透不过气的房奴,被高房价高消费压的失去爱情的青年,被中年裁员压掉最后一根稻草的中年男人们。
这个世界对我们并不宽容,生活也总是露出狰狞的面孔。
正如《这个杀手不太冷》中的经典对话,这个世界总是这样的残忍。
即便,前面说了很多很多可能会选择轻生的理由,但我想,大多数的人,我们还是在尽力的挣扎,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些值得我们留恋的东西,为了那些小时候做过的梦,为了那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却仍然想要得到的功成名就或者自由。
如果起了这样的念头,我劝你去宣泄,去放松,去走走,去改变,除了你自己,没有谁能剥夺你活下去的能力,糟糕的生活不行,这个残忍的世界也不行。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一直怀疑,写这句话的时候,陆游是不是刚刚经历过类似的情形,经历过重挫,经历过低谷,最后挺了过来。
如果,起了这个念头,告诉自己,回头看看。希望你,挺过去。
这个时代,谁不是在负重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