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
请允许我想你。
你是一个飘渺的存在,是来自我臆想世界里的人。
你不完美,但你给予我许多可以热爱生活的理由,使我不至于在庞大的世界里迷失我自己。你的眉毛是浓黑的,眼光是冷峻的,但你在看我的时候,也像我看你一样,温柔,干净,是充满喜悦的。我从来不去描画除了你眉眼之外的任何躯体部件,那些对于我没有多少意义,你的心灵通过眼睛传达给了我,我就十分满足。
我也知道,你对目前的我是信赖的,是喜爱的,更是祝福的。如果我能一直在你目光里春天一般鲜嫩,夏天一般热情,秋天一般睿智,冬天一般理性,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但我终究要朝着衰老走去。所以,我希望你只看我清秀的眉眼,我的眼睛里盛着关于你的一切思想感情。我想,你在解读它们的时候,一定会觉得我是美好的,那样,你的人生就会多出一些甜蜜的滋味来——这就是我想你的意义。
你像空气一样无所不在,我身处其间,不用刻意呼吸,你已经滋养了我的生活,成为我的生活习惯之一。
你像太阳一样悬挂在辽阔的天宇,我在凡尘里仰望着你,欢欣地等待着你对我流逝的光阴做出客观的评价。
你也像月亮一样,虽然有星子陪伴,但终究孤独。于是,每当你在夜晚升上山头,我就开始以梦为笔,把你的形象画进我每一处暖你的意境里。
你存在,我快乐。
你原来过着牧歌生活,披过星戴过月,饮长长的炊烟长大,长成土壤的质朴与深厚的品格。那个时候,我一直像稻草人一样守护在你的田园之上,总想替你赶走觊觎你收成的小雀。但对于那些有着亮丽的歌喉或者绚丽的翅膀的佳鸟,我也会仁慈地低下眉头任它们窃取你的果实,因为我知道你也是那么渴望它们的到来。
后来,你开辟出自己的新生活,成家,养娃,开车子,上馆子,擦过香肩,掠过云鬓,说着精致的语言,用着先进的文明。那个时候,我是一条河流,潜伏在地底下,无声,孤独,蜿蜒前行,一直在捕捉地面上你的脚步声,渴望有朝一日被科技净化与提升,使你在某个早上起来旋开水龙头的那一刹间,能听到你欢喜地说:早安,清流!
不,不要靠近。靠近,即不存在。
没有什么比主观世界里的人更美好了。在客观世界里,你有着太多的欲望,见异思迁,性格复杂,情绪与情感也不稳定,索求会更多,不太愿意反省,也不太愿意负更多的责任,有时因为过于实在又灵气不足,有时因为放纵或者沮丧的缘故又变得邋里邋遢庸俗不堪,也许还有很多我承受不了的怪脾气。生活有时像一台压榨机,它会把一个美好的人绞得面目全非。我不必进入你的现实日子,你会保持自己最优雅的状态向前方行走;正如你也不必进入我的空间一样,我会让那个美好的自己一直和你保持平行。
我知道自己的弱小,也懂得你的艰辛。我总想把加在自己身上的所有枷锁砸碎,让步伐能够轻盈一些,让目光能够澄澈一些,只留下一颗赤子之心。所以,我也用臆想武断地斩掉束缚你的所有不美好的镣铐,留下你矫健的步伐,坚定的目光,以及那颗像不屈不挠闪耀着光芒的太阳之心。
我只要想着你的太阳之心,热情就会催动我一路向前;我只要想着你给予我的那些快乐的感觉,我就会觉得活在滚滚红尘里是多么幸运。
请允许我这样多情而深刻地怀想着你——我最想成为的那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