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的确可以规划,但人生的某些际遇却是无法规划的,特别是缘分。
丽江周边我已无心思再走,我不喜欢赶景点,于我而言,出游其实就是一种心境,类似修禅,或是闭关,去处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自我思考,美景有助于思考。
我思考了很多,特别是晚上在酒店的时候,我想打王者,但我不能上线,不然被人发现我一个人去旅游,居然无聊得要打王者,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要不还是回去上班吧,没啥意思。
不行,这就回去,多没面子,不行,躺床上睡都要睡两天再回去。
好像这样躺着又真的实在无聊,去大理吧,走起。
列车,是有一种特别情怀的,因为很小的时候便开始跟着父母坐火车,在火车上被逼着吃外婆煮的鸡蛋,我从不晕车,但是有一次表妹晕车吐在了表弟衣服上,把表弟诱导吐了,我最后憋得眼泪都出来了也没憋住,因为他们呕吐物里有蛋黄的味道。
列车,是有一种幻想的,小时候跟着爸妈,希望对面会有扎马尾的小女孩,大一些后,幻想便丰富了许多,旁边会不会来一漂亮女娃儿呢,哈,去厕所抽烟的时候,我会一路看过去所有的乘客,评选出一位自己心目中的“厢花”来。
丽江去大理的列车,有两层,我步入车厢,前面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的女孩正在探头探脑得找座位,我走到她跟前时,她拿着手里的票笑容可掬得问我:这座位是在哪?
我也很懵,这是两层的列车,而软座又是有一小个独立车厢的,我也找不着,只能看看她车票,礼貌得微笑回答到:我也还没搞清楚。
转头看时,她似乎已经找到自己座位,钻进了其它的车厢,我也大概找到自己的车厢,坐了进去,哎,可惜了,这么水灵一姑娘,要是和我同车厢,该有多好。
因为我是第一个坐进车厢的,那对后面来的同车厢的人自然就有所幻想,我赶紧闭上眼,这样有人进来的时候,我能主动控制什么时候揭晓”同厢谜底“。
不一会儿,听到有人进车厢的声音,估计已经坐。
我心里默念:三、二、一,脑海配乐:噔噔噔噔。
对面坐了一对情侣。
我默默闭上眼,还有三个座位,就算你再来一对情侣,也还有一个落单的呀,说不定接下来是三个女孩呢?乐观点,往好处想。
来了,又来了,沉住气。
一个男生声音响起:你先进去,我放行李。
我皱眉微睁,两读书模样的少年,稚气未脱,坐在了我旁边。
就剩一个斜对面的靠窗位置了,但是我已经不想再鼓励自己了,这次的闭眼,我没打算再睁开。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有一个男声说:你座位应该是这里。
女声:好的,谢谢你。
声音有点熟悉,我睁眼一看,是刚才那个白衣水灵女孩,她是我们这车厢的,我马上立起腰,收腿,把她让进窗边座位。
呵,男人。
抱着自己女朋友的小伙子居然侧目在看白姑娘,读书小伙子也不学好,只有我,是带着一种真诚的目光在看的。
她坐定放下黑色背包后便带起了耳机,白色的七分长裙外面套上一件长白色薄夹克,淡皮黄色的平底鞋,干净的眼睛笑起来时就像一汪粼粼秋波在荡漾,光滑的眉骨上淡淡一笔柔美黛青,与丰满的淡红嘴唇相映成画,甚为养眼。
实在没忍住,便用真诚的目光看了好一会儿。
但我没忘记我此行的初衷是来亲自大自然的,沿途风景是真的美,稠密绿的山,蔚蓝的天,奶白的云,我在吸烟区叼着烟,仰头看着天空,这一幕真的可以假装被偷拍用来做头像,有点烟萦绕的话,则更妙。
行程过半,我在钻进车厢的时候,情侣和两兄弟都睡了,白姑娘还在鼓捣着自己的手机,时不时会浅眸一笑。
车厢这人员配置,实在不好行动,要不然我就问她要联系方式了,我在外抽烟把自己都抽烦了,她怎么也不出来呢,这样我也好问啊,哎,真是苦恼。
马上要到站了,窗外可以看到洱海,而这个时候,天空云朵嵌出一片蓝色的心形天空,这是在暗示我么,我和这白姑娘有缘,我是蓝天,她是云?
恩,天意,去问微信,兄弟,大胆点,别怂。
我怂?我什么时候怂过?问就问。
去啊。
“先生们,女士们,马上我们就要到达此班列车的终点站,大理站.........”
到站,下车,转身离去。
我对自己说,大家都是出游,说不定能在景区相遇呢,相遇的话,我一定要问到联系方式。
我终于学会了用手机订酒店,“大理老家”的名字吸引了我,房间不错,顶楼,旁边就是天台,有晾衣服的地方。
袜子三日略硬,难逃一洗。
新外套可以买了就穿,新的内裤还是要洗的,毕竟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洗漱完毕,坐于屋外,头顶十六的圆月,开启了我哲思,哲思;也就是胡思乱想的意思。
客栈小伙找上来,问我明天有什么计划没有,我说我想去苍山看看,苍山看洱海,可以“沧海一声笑”。
我并不是真正喜爱美景之人,真正热爱大自然的人,早已远离都市,行将路上。而我真正喜欢的是旅程的故事,去一个陌生地方,会有许多新的故事,与人同行,能留存一段美好回忆。
苍山索道,行程很短,一会便到了半山腰,我是打算登顶的,爬了几阶楼梯,实在喘不过气来,恰好有一个茶室,还是安静品茶吧,我找了靠窗一个座位,看上山下山的行人来往。
隔壁坐了一对夫妻,看样子应该是新婚在度蜜月,我以后度蜜月也一定要去高原,高原反应不是盖的,真的会喘很久的气,久久不能平复那种。
哈哈,一个人的旅程,基本就是自己和自己对话,有时候自己的一些想法会让露出邪魅的笑容。
回吧,再这样呆个十天八天,没人和我说话,口会臭的。
心意已决,人生也思考差不多了,我订了回程机票。
我清理了一下自己的物品,一件新买的穿过没洗的长袖,一个丽江买的充电器,一张木府“诚心报国”的留影照片,一盒没开的饼干,除了衣服和饼干外,其它都可以塞进我的“特步”外套口袋里,完美,把衣服和饼干丢了,可以轻装回程。
喝完最后一杯茶,欲起身时,一个白衣姑娘走了进来,这外套怎么那么眼熟?难道是白姑娘?
是的,就是她,一定是她。
转身过来的时候,果然是她。
只是旁边怎么还有一位糙老爷们呢?
还挽手?
幻灭,起身,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