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鸳鸯火锅三人涮

对于吃喝我是不怎么在乎的,没有什么特别喜爱的,也没有什么特别讨厌的,当然,臭豆腐除外。要是必须说出来我喜欢吃哪种好东西,还真得需要静下心来慢慢想一想。我认为好吃的东西,必须要有故事在里面,也就是说,只要吃上它,立刻就能勾起我的回忆,想起当年的点点滴滴,说白了,它得有情怀在里面。

火锅就是这样,最早是那种铜火锅,底下是烧着木炭的,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不锈钢盆,底下烧固体酒精,再后来,就是现在这样的,先进是先进,省事也很省事,就是找不到当年那种感觉了。

真正让我喜欢上吃火锅,还是年轻的时候,那时候成了家,有了孩子。家庭事业,朋友同事,说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也不为过,家庭中,父母妻子孩子,哪个也不能丢下不管。事业中,领导同事下级加兄弟,谁也不能得罪还要帮忙,真的很累,简直就是身心俱疲,总想找个地方发泄,找个知心朋友倾诉。

那一年,我认识了胖哥和明哥,胖哥比我大四五岁,明哥比我大一岁,我们在一个班组工作。工作是一样的,性格却截然不同,这两个老哥属于江湖风云之人,我实乃一书生尔。可两个哥哥偏偏看中了我,数次邀请我去喝酒。开始我是有戒备心的,毕竟我才交了入党申请书。后来我的另一个大哥说:仗义每多屠狗辈,没事,这俩人我了解,尽管跟他们接触。这样我才放心,欣然接受了邀请。

第一次,我们就是在一个很小很小的酒馆里涮火锅。三个人,搞了一桌子的菜,我说太浪费了,两个哥哥微笑着也不解释,只是说让我尽管挑着喜欢的涮。后来才知道,这个小酒馆的老板仁义,随便点,不管什么,点了就都端过来,涮不完的,只要没有动,就不算钱。

别看这俩哥哥平时不怎么说话,烧酒一进肚就不一样了,第一次在一起喝酒,先给我提意见,什么总是装清高了,什么不肯放开喝,心里有戒心了,最后,人家表态,无论怎么样,反正他们相信我,有什么话不会藏起来不说的,总得一吐为快。

果然快人快语,慢慢地我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进入了白热化,各自都说出了自己的苦恼。有些是生活上的,有些是工作中的。

我那天超水平发挥,喝了大概快有半斤了,三瓶酒,眼看着要喝完,这哥俩每人一斤多,我就提议多吃少喝多唠嗑。那天老板进来给加了好多次汤,我们是说一会儿话,喝一点就,吃上几口,再说话。后来我看夜深了,怕耽误老板打烊,说不喝了。谁知道老板就在酒馆里睡觉,根本没有家。早就关门打烊了,我们后半夜出门,还是走的后门。

从那以后,我们三个就算找到感觉了,每个月都有一天大班休息日,那天不用说话,下了班就直接去了,在单位就给媳妇请好了假,进了酒馆,不用说别的,就是一句老三样,一样的时间,一样的酒,一样的鸳鸯火锅三人涮。哦!还有就是我的蘸料要多加一碗。

鸳鸯火锅是老板提议的,我喜欢吃辣,两个哥哥不吃辣,涮清汤。所以每次我都喊着老板把他家的油炸辣椒给我端上来。我的酒量不行,也就是第一次超水平发挥,后来就再也没有辉煌过。起初两个哥哥不相信,直到我喝醉了几次,他俩这才知道我的确不能喝。爱喝酒的人都不怎么吃东西,两个哥哥就是这样,我每次到了最后,都要涮上一小碗面条,就着汤,加点醋和辣椒油,呼噜呼噜整一碗,别提多舒服了。所以,每次喝到了最后,我们三个就像念经一样,一起来上一句“鸳鸯火锅三人涮,我(你)喝酒来你(我)吃面”,然后酒足饭饱,哈哈大笑着互相搂着出了小酒馆。

三个人在一起久了,我就慢慢开导两个哥哥,让他们在工作中给予我强大的支持。大概一年后,两个哥哥成了我的左右手,我们三个在工作中取得的成绩很是让人羡慕。直到我调动了工作,我们才没办法一起涮火锅了。

多年以后,我们三个人只要遇在一起,总是能回忆起当初涮火锅的情景,说着说着就来了劲,不约而同地找一家火锅店,要个鸳鸯锅,喝酒涮羊肉。只是年龄都大了,两个哥哥的酒量也大不如前,也许是懂了身体的重要性,不知不觉中就不多喝了。我也有了糖尿病,对于面食之类的基本上就告别了。

那家小酒馆也在我们搬进城以后消失了,后来我们曾经寻找过几次,想继续在这样温馨的酒馆里寻找过去的影子。可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后来有人说去了宁夏,我们才断了这个念头。

转眼就是二三十年了,现在的鸳鸯火锅比从前的味道更好吃了,我们却很难再见到面了,岁月带走了我们许许多多的东西,但是友谊却留在了我们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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