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中的湘西世界与牧歌情调

沈从文先生对文学的贡献主要包含两个方面,一是创造了寄寓自然、健康、和谐人性的“湘西世界”,以文学形式探讨“生命形式”。二是创造了极富诗意的抒情小说文体。沈先生的《边城》带领我领略湘西的风情习俗、自然景致与人事命运浑然一体的优美境界,和那美丽得令人忧愁的牧歌情调。

小说中的女孩“翠翠”天真纯洁,灵动而又忧愁,她的爱情超乎了一切世俗利害,朦胧美好,她的爱情宛如故事中悬崖边上的虎尾草,简单的喜欢,真诚的想念。在湘西世界中,人人都恬淡自足的生活着,没有邪恶、奸诈与物欲之争,每个人性都尽善尽美,宛如世外桃源。沈先生构筑的湘西世界灌注了作者美好的怀旧、想象与企盼,也隐伏着深深的悲剧感。

当我读完小说,虽然触动于湘西世界的简单纯朴,眷恋于梦境一般的世界里,但是读完后更多的是笼罩着一种挥之不尽的忧伤、悲凉与惆怅中。首先,翠翠父母的殉情笼罩全文的始末,像幽灵一样笼罩在读者心头。其次,三个淳朴美好的少男少女陷入三角爱情的悲剧中,伴随着大老天保的死去激化了矛盾。最后,爷爷的离开昭示着生命终有尽头,命运无法抗拒之感。总之,故事中的人物悲剧是因为人物主体受精神传统,自然观念的影响,缺乏主动把握人生命运与抗争精神。或者说,这群原始的自然人自己就是悲剧的制造者。

作品的悲剧因素大概是因为作者的理想生活与现实生活的矛盾,而理想的人生梦境破灭。而作者将《边城》故事设计成悲剧,表现出的是对这群原始自然人的忧虑。在十九世纪三十年代,现代文明冲击着中国的各个地域,冲击着人们的心灵,如果人们不能主动把握自己的命运,如果没有抗争精神,这种淳朴的,简单的,自然美好的村落大概会逐渐消失吧。作者既希望处于那样纯净自然的环境中,又为他们的未来忧虑,这一矛盾在湘西世界中展现了出来。沈先生思量着用什么方法,能使人心中感到对“明天”的“恐慌”,放弃过去对自然平和的态度,重新来一股劲,用划龙舟的精神活下去,活得更愉快长久一些。他渴望人们理性精神的苏醒,以新的姿态投入到人生竞争中去。所以小说的最后这样写道:“这个人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了,也许明天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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