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由愛,所有苦楚都会变得甜蜜;经由愛,所有青铜都会变成黄金;经由愛,所有伤痛都会变成良药;经由愛,死去的一切都会复活;经由愛,国王将会变为奴隶。」—Rumi
两天的透特塔罗课结束了,我似乎学到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学到。上课时,我一点儿也不困,却没有做太多的记录,因为我知道,每一句话我的潜意识都听到了,这些知识,我们早就习得了,现在不过是久别重逢。
炎炎觉得今天的我有些反常,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自然而然的选择了坐在老师的身旁,还时不时的偷偷用手里的手机去拍老师老旧的塔罗牌。
的确,比起它们平滑、鲜艳时散发的光彩,我更迷恋它们被时间的手触摸而至褪色的模样,那让我感到有一种更深的连结感,是和神圣之爱的连结。那些因使用而消磨了部分图案的牌卡,已经印刻在了塔罗解读者的灵魂之中,他只需要轻轻的闭上双眼,安静地祈请掌管塔罗讯息的天使降临到他和询问询问者中央,为这一次的解读带来指引和祝福。
我喜欢这种谦卑,就像是一无所知一样;我欣赏老爷子单纯将自己视为一个管道的态度,因为这让他的解读中正又纯粹。如他所说,“我所讲述的都是我当下接收到的讯息,如果你有其他的体会,那么你依然可以保留它们,我尊重你的自由意志。”是的,没有谁是真理的化身,作为被解读者,你显然拥有更多的可能,那些可能就源自于你内在的经验。如果感觉无法承受或难以理解,大可以有个空间任自己的心自由的来去,而不必感到纠结和困惑,硬要说服自己去接受那些此刻难以消化的答案。
下午讲牌阵的时候,他偶然说起自己的一个故事,“在我二十几岁的时候,曾交过一个在夏威夷长大的日本女孩,我们的相处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们都太年轻了,于是在一个黄昏的海边,我们分手了。直到很多年之后,有一次我去度假,心里正犹豫着到底是待在好莱坞,参加一个卡巴拉的学术研讨会,在那里发发名片,因为那时候我已经开始做塔罗解读了,还是去圣莫尼卡参加一个藏传佛教的讲座,因为我还记得那个日本女孩儿对藏传佛教很感兴趣,我在想或许我可以在那个地方再次和她相遇。于是,我就问了塔罗牌,选择待在好莱坞抽出的是圣杯4奢侈而去圣莫尼卡的讲座则是宇宙,虽然两张都很不错,但显然宇宙(大阿卡纳最后一张)比圣杯四高出很多,它预示着我将会有一次与众不同的体验,而这体验将会开拓我的意识。待在咖啡馆的时候,我又做了一次问卜,结果竟然是一模一样的两张牌,我彻底知道了该怎么做。那个晚上,我跟随塔罗的指引去了那个藏传佛教的讲座,可是我并没有找到那个女孩,临走的时候,我就问了一下负责这个活动的主办方,问他们认不认识这个女孩,他们很吃惊,对我说,你知道她后来发生了什么吗?我说,不知道。他们说,她嫁给了一个喇嘛,据说后来就皈依了,现在成了尼姑。于是,我管他们要了她的地址,过了好几个月,才去找她。当我们见面时,距离上次分手过了二十多年,她由原来的长发,变得只有这么短(他边说边用手指比了一下),我想要给她一个拥抱,但是不行,接下来她和我分享了很多她修行的体验,她的收获,而这显然比我去研讨会发名片要有意义的多。”
尽管他提起这个故事,是为了向我们揭示塔罗的指引无处不在,且总是那样精准的呈现出你当下的心境。但是我却在他平静的笑容和幽默的叙述里捕捉到一些其他的东西。那是属于他和那个日本女孩之间的秘密,在经历过多年的沉淀之后,他们都各自找到了归宿,一个真正的归宿,他们再次相见时,那段感情早已超越了世俗的情爱,而他们的关系,是同修亦是挚友。
在此之前我一直很担心自己没有谈过恋爱,会处理不好亲密关系的议题。但现在我想通了,其实我们和每一个人的互动都是在体会关系的功课,我们日渐僵化的模式,会经受指导灵的反复检验,祂会通过一些事件不断跳到我们面前,严厉地说:“你看,这就是你最顽固的地方,只要它一天不崩解,我就制造混乱,让你一直痛下去。”
于是,我便一次次的跌倒,一次次的毫不知情,一次次在恬不知耻中继续愈挫愈勇,但就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在我的每一段关系中,那些痛苦所折射出的阴影是在我的意识中疯长的迷思以及根深蒂固的功课。
我的压抑、忍耐还有愤怒都只会将它放得更大,更难以战胜,而另一面,只要我开始放下对抗,臣服于脆弱的阴影(月亮),跨越对小我死亡的恐惧(死神),找出什么才是我真正需要的,而对其他的作出断舍离(白世界桥的课题),我才能得到命运的宽恕和自我的救赎。
在塔罗课结束后的第一天,我试着孵了一个梦(老师让我们留意当晚的梦境)。我对自己说:“ 如果你(塔罗的点化)想要给我一个讯息,就请让我梦到一张牌(大阿尔卡纳),它可以不以清晰的画面示现,但请给我留下线索,让我能够识别。”
就这样,在当晚的梦中,我打碎了一支温度计,温度计里的水银跑出来了,我刚想神手去把它们盛进瓶子里,却发现它们在数秒内就凝结成了一个整体。我心里很紧张,担心它们会渗进我的身体,可最终它们还是渗进去了。 我的手臂在瞬间鼓起了一个小包,体内里好像有毒素在排出来,我感到非常恐惧,但是身体上又在允许它们进入。
醒来后,我便知晓了梦中隐喻的那张牌,在 炼金术中,汞、硫、盐还有水都是必备的,而汞( 水银)这个元素对应的则是魔法师那张牌。魔法师,也代表水星(也是我的命主星),是神圣三角中的第二个萨弗洛斯(神圣光体、原质),是纯粹的阳性力量,是万有的开端,也是我们回归内在神性的必经之路。
当我的身体在吸收水银时,我并不是在自我伤害,而是寻求整合的力量,就像它们一颗颗的从温度计里跑出来,却又在短时间内聚拢一样,从“我”这个整体分裂出去的部分也在迫切地等待合一。
而在和每个人的关系中,我都能体会到这份原始的爱与分离,体会到心中的脆弱,难以表达的苦闷就如同炙热的火焰一般正一刻不停地舔舐着我。我知道,如果我真的能够经受它的历练, 那么我将会和内在的神性(自性的原型)面对面的相遇。
在老师带领我们走完生命之树的旅程后,他唱了那首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含义的召唤之歌,他说那是他连结到的声音。虽然我们不明白这些呼喊而出的歌声到底在诉说什么,但倚着墙面站立的我,身体却在隐隐的颤抖,我知道,那是因为有什么在穿透我,它借着声音震动我的每一个细胞,然后当它从我身体中离开时带走了一些我很习惯但却不再需要的东西,留下了一份特殊的礼物,于陌生和寂静中重新激活了我的生命。
我没有落泪,但心里却经历了大大小小的起伏。 这起伏不是激烈、纠结的,而我第一次甘愿和自己待在一起,耐心又平等,无有恐惧。我应该是明白了一些事情,又好像还不够完全明白,但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知道,那个人就快回来了,而我早已借由和他人的关系,体会到爱和分离。现在,是我出发的起点,也是过去一刻的终结。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开始有想要让小我瓦解,让意识燃烧的念头。不为别的,只为了更完整的体会到爱。我想要让那些旧的秩序一一被打散、粉碎,然后重新凝结起来,我想要爱那些从未想过去爱的人,哪怕这力量依然微弱。
在玛雅历法中黄人(图腾)的原型是圣哲之人,踏着黄人波符的最后一天(2016/12/18),我获得了一位炼金术士的点化,如同吊人完全浸没于内在最深的情感海洋,冲刷掉头脑里逻辑和思绪,而唯一能够将它打捞起来的,就只有那只安卡十字架,而当他出离水面之后,能够记起的就只剩这只十字架,他只需要被提醒哪些是真实的。
晚上回到家,躺在床上,和朋友梳理心里的种种体会,很多也很复杂,但是在最低也最高的地方,它们被一条细线穿起,正平衡的沉睡在那棵神秘的生命之树里,等待着我们去找寻,去发现,再在里面经历点化。
原来,我所尝试的一切,都是为了回到最初的那个我,那个纯然无瑕的心灵, 那个不需要执着,就已经可以感受爱、给予爱的孩子。
原来,她(心)从来没有受过伤,只是因为一些悲伤的体验,让那颗丰盛而敏感的心感到陌生和恐惧,所以才想要封闭起来。
她始终都在等待我做出一个决定,只要我能够打开柜子,把她取出来,就可以获得自由和解脱。毕竟,那些伤痕是镌刻在柜子上的,而柜子不是我的全部。
后记:
其实早在上课之前,我就已经按耐不住好奇抽过一组生命之树了。在生命之树上我看到了那张星币十(之前也有在牌阵中抽到过两次),我很困惑,不知道它到底要告诉我什么。现在想来或许是种神秘的预示,预示着一切都已经俱足了,莫不如说从一开始就是圆满的,只待我重新走过那二十二条路径,并将它们一一记起,再悬挂于树梢之上。而此刻,低阶的金属已冶炼为珍贵的黄金。
本文自2016年12月18日晚开始书写,2017年1月6日正式整理完稿。(可见水逆的威力啊~原谅我总是外归因)
仅以此文献给Steffen老师、美女翻译艾艾以及组织这场炼金之旅的秋丹姑娘。文字虽然有限,不足以表达课程中的收获和心中的感激,但你们用心播撒的种子,我会好好珍惜。
祝愿老师身体早日康复,心心念念的塔罗书早日完稿。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