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科幻/氯雷他定后记
“别喝了,已经醉了。”邻座的男性道。
“不必担心。”他对面的男性拎着杯子笑了,“这酒度数不高。我还不至于这就喝倒了。”
看着对面人的极其狐疑,拎杯的男性又笑了,道:“不信?我给你表演一个二连后空翻配千米直线长跑如何,三郎?”
“你还是消停消停吧。”男性夺过他手里的酒杯,也笑了。
“温水煮青蛙。”目睹了全程的我对对面拎着易拉罐的雨观说道,“我很庆幸我们没选择酒水。”
“放心啦,品泽。我不会醉的。”雨观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易拉罐。他是真的很清醒。
“如果喝苏打水都可以把人喝晕的话,我大概也只能选择起诉厂家了吧。”我委婉地拒绝了雨观的酒水请求。
“嗳。这有严重违背民主之嫌。品泽。”雨观笑道。
“以后再说。”我倒是一如既往地坚定。
雨观脸上有道疤,很长,很骇人。这疤起源于三年前的一场意外事故。那在当时致使了大部分在场民众的逝世及重伤。雨观作为当时第二调查组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在撤离时被严重烧伤。也因此,迫不得已接受了植皮手术。
于是……那之后他因为破相的事跟我闹了很久。
“你现在还相信吗,品泽?”雨观看着我,问。
“什么?”我并不知道他在指什么。相信与不相信的都太多了。
“上帝程序。”他抿了口杯里的东西,答道。
“很难说。我想我现在就卡在‘相信’与‘不相信’的罅隙中。”我摇头。
“所以呢?”雨观笑了,“你需要一个人推你一下,以便于明确自己的想法及目的?”
“在一定层面上,雨观,”我做投降状,“维持现状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雨观愣了会儿,把杯子放下:“品泽。我不希望影响你的思想及判断。但你应该也能意识到。这没有动机。”
“存在不一定都需要动机。”我予以反驳。“在一定层面上。”
“是的,品泽。在一定层面上。”雨观做了一个相同的投降的动作,“但如果不是为了一个更理想的社会现状,为什么要用程序控制世界。这不现实。”
“这个世界是由所谓‘人’组成。完全理想是不现实的。”我巧妙地把谈话的重点转移到“完全理想”上,然而这被雨观识破了。
“你在偷换概念,品泽。”雨观把手放回到桌子上,多少有些责备的语气。
“抱歉。但你所谓的‘更理想’是指什么呢?我想我需要个概念。”
“至少没有严重的意外。举个例子。”雨观喝了口水,对我挑挑眉。
我知道他指的是疤的事情,便也怅然笑笑:“的确,我想你已经成功撼动我的立场了。”
“那之后怎么做呢,”雨观笑,“加大力度以把你推出‘相信’的深渊。”
“也许。取决于方向。”
雨观放下杯子站起来,踞高临下地看着我,严辞道:“品泽,谁开发了上帝程序。”
“别突然如此正式,雨观。会吓到人的。”我转移话题道。自从离开了第二调查组,我就很少听雨观再以这种的语气说话了。
“回答我。品泽。谁开发了上帝程序。”
我自知逃不过这个问题了,叹口气,道:“HwIc.如果真实存在着这样一个统治规划系统,我想这是唯一答案。”
“于是呢?品泽,HwIc有动机吗?他开发上帝程序意义何在。”雨观说道,“或者,开发是一种科研和探究,但HwIc没有理由将其处理为一个归划现实世界独裁官。这对HwIc本身没有什么额外的好处。”
“这我明白。但也许这并不是所谓‘存在’,HwIc和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个幌子。这根本不是现实。”
雨观怔,旋即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他坐回去,道:“这个问题谈论的有意义吗,你我都知道基石就是错误的。”
“至少我不再相信了。雨观。意下如何。”
“那可真是太过完美了,品泽。”雨观笑道。
“作何评价,三郎?”邻座拎杯的男性对对面人道。
“装醉水准勉强合格。”
“不是,我是说。”他朝那个脸上有疤的怪人的方向努努嘴。
对面的男性笑了,“这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神创论在世界范围内也不止一个。”
“那你‘相信’吗?”
“何为‘相信’。”
“你倒是说答案啊,是或否,或者结论。这算是哪门子优秀的踢皮球方式啊。”
“我有我自己的结论。”
“说来听听。”
“无可奉告。”对面的男性说着喝了口酒。“不足。”
“那,以后?”
“这与时间无关。”
“OK,由你便吧。故弄玄虚大赛的宇宙总冠军。”男性也喝了口酒。
“好的,感谢谅解。”对面的男性笑答。
雨观和我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基本上三杯水说不完一句话。
我倒也能理解。毕竟我也在听邻座的交谈。
过于整齐了。
“罢了。”我把杯子放下,“出来吃饭而已,何必又像接头似的。我们又没在做什么反人类的事。”
“的确的确。”雨观认真的敷衍我。
我笑了。“结账。”
“品泽,现在回市区会不会太晚了。安全性堪忧啊。”
“诚然。”我说,“那就干脆不要回去。”
“住这儿?”雨观问。
“今天。”我答道,“如何。”
“我接受这个提案,品泽。”雨观笑。
“走吧。”我示意雨观。
“你今天可以看着我吗?”雨观问。
我笑了。以前不行的东西现在也没有可行的道理。“除非我死了。”
雨观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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