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在决定是否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不仅是看这件事对自己有没有好处,而且也看过去是不是已经在这件事情上有过投入。经济学上把这些已经发生不可收回的支出,如时间、金钱、精力等称为“沉没成本”。
从“理性人”的角度来看“沉没成本”是已经付出且不可收回的成本,是与当前决策无关的费用,在做决策时不应当考虑在内。但面对感情,哪还有什么理性,我们总是为了避免损失带来的负面情绪而沉溺于过去的付出中,选择了非理性的行为方式。
小吴先生是一个QZ男孩,他身上有着这个地区男孩的独特的地域气息,斯文。对女孩的喜好呢,也有着这个地区男孩的普遍倾向,乖顺。每当轻声低语,柔柔的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耳根子软。
由于他是斯文的,他很难把爱宣之于口,或许他是热情的,但很难让感受到他的热烈,好似缺乏了这个年纪的少年应有的冲动,在这骄阳似火的年纪,在恋情中表露的情感,显得有些寡淡,显得有些难以捉摸。
每当产生冲突的时候,他仿佛还能保持理智,说话尚留余地。两相对比之下,我就没那么体面了。对话框中的言语激烈,仿佛在歇斯底里地嘶吼,如疯如魔。而他的冷静对我来说更是强烈的刺激,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感受到我的崩溃与绝望,我仿佛是被关在玻璃罩内的疯婆子,而他在罩子外面另眼旁观,我无法从他的反馈里感受到他的情绪,仿佛一场争吵中他没有情绪没有态度。
每当吵到一定的程度,中场休息的时候,到了饭点他总会风轻云淡的问一句:吃饭了吗?
我疯了。他怎么能如此云淡风轻,我被逼上悬崖,也要把他拉下高台,沾染尘埃。
他对我说:为什么你的想法总是这样偏激?
好像他只是一挥衣袖,我就被推下了悬崖,他仍驻高台,留我一人在崖底。
可越是这样我越不甘,我不愿离去,非要把他拉下神坛。
从不甘开始就是深渊。
开始是不甘于他没有情绪,是不甘于他爱我与否,是不甘于他爱的不够。不甘无法填满,甚至愈加贪心,我不止要他爱我,还要他像我爱他那样爱我;不止要他像我爱他那样爱我,还要他比我爱他还要爱我,我还要他与我一起沉沦,我还想他比我更加无法自拔。
我花费了太多的精力去证明,我不想要输,我不想证明我是错的,所以要拉上他共赴。
我奋力挣扎过一段时间,像瓶子里的蚂蚱,一次又一次而撞击瓶盖却没有有一次跳出去。后来我累了,也不再挣扎了,不再极尽努力地求证,放纵也得过且过,就像撞过瓶盖的蚂蚱,即使瓶盖拿开也不会再窜逃而出。
即便如此,依旧不甘,只是将波涛埋于平静之下。
就像是被白蚁侵蚀殆尽的房屋,只剩下薄若蝉翼的灰白墙皮来支撑粉饰太平。我如同不得法门的屋主,一次次的挽救却更加破败,再不知该如何去拯救再经不起风霜的住宅。谁能给我灭蚁的灵药。
你或许没有经历过这样一个男人。
他在你身边,但却没能让你明确感知他的喜欢,也不是缺乏关心和体贴,而是关心和体贴仿佛是身份带来的,不是喜欢带来的。
很多时候最可怕的不是他不爱你,而是你不知道他是不是爱你。
惶惶不可终日。无意识的想要去论证他的爱是否存在,你在疑问和猜测中愈加的花费心力,你花费的心力愈多愈想弄明白结果,也愈加难以自拔,沉没于过去的付出,沦陷于无底的黑洞,即使是停下追问的脚步,也依旧无法脱身。
那感觉就像乌云密布却没有下雨的傍晚,像被捂住口鼻无法呼救的残阳,像被勒紧脖子不能呼吸的深夜,像塑料袋套头氧气慢慢消失的黎明。仿佛若有光却总是照不亮你,苦苦追寻却没有结果。于是午夜梦回,在辗转反侧中无数次叩问,那么多缘法怎么就不能分得一丝救赎。
那些让你沉没的,让你难以自拔的都是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