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走出校门,人生就开始了断崖式跌落,从“优等生”混成“差生”。生活也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黑暗中放荡不羁。
那是一个谈婚论嫁的年龄大,那年,22岁。三年里,我谈了十次恋爱。听上去是一个完美的数字,数字背后却是鸡毛洒了一地。我专门为自己统计过,有六成属于“一餐之交”。这六次虽然每次聊天内容都不一样,但都逃不过这两句对白“我们要不留个QQ?以后聊天方便”和简短的回答“还是算了吧!”其中一次“还是算了吧”是我说的,之所以要说清楚,说明很重要,这就像踢球,5:0之后,我们已经必输无疑,可我们还是会拼尽全力,那一分是为了5:1的尊严。其余四次均“死于”磨合期,具体一点是死于房子。我清晰地记得有篇文章详述了租房与买房的区别,具体哪位大咖我已记不得,我只清楚地记得详尽的数据对比和清晰的逻辑推理之后,大咖给出了一个结论“租房更划算,并有利于高质量的生活。”但这个理论在女儿面前却是一个死胡同,走不通。无论我讲得多么一本正经,她们都觉得是胡说八道。
在同一个问题上跌倒四次的人,应该都是奇葩吧,而我就是其中一个。我愤愤不平地找了两个“铁哥们”理论。我说“这个社会太现实,爱情也过于现实”,并毫不客气的说,“你们女孩太现实。”“你觉得爱情现实,你想打破现实,可是另一个现实是,你根本就买不起房子,你为什么不先打破这个现实呢?”“哥们儿”就是“哥们儿”,她们用女人柔弱的音质不留情面地重重地“扇”了我一耳光。他们有女人。我暗暗发誓一定会“扇”回去,告诉她们我两年后一定买房。
从此,我从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变成了一个想把“粪土”变成“黄金”的人,因为我要打破“另一个现实”。
一次公交车上,一位气质大姐的热情搭讪,让我误入了传销界。两个月后,我赔得血本无归,输得一败涂地,甚至无家可归,只好厚着脸皮去同学租的标间蹭吃住,慢慢地休养生息。
后来我进军家具行业,在一家新开的家具商场的地下一楼,做起了组装家具的行当,计件工资,每天日不出而作,日没影不息。好在老板人不错,把一间空着的仓库免费让我住宿,中午只要他在,就会免费提供午饭。
半年以后,银行卡数字刚刚突破五位数的我再次躁动不安。一个同学跟我讲述了她想要开女装店的完美计划,还需要卡里不多的启动资金,她说两个人联手一年后绝对能首付买房。我毫不犹豫地辞了工作。没过三个月,经营不善,资金断流,我们合计了一下,决定放弃。同学决定离开城市,回老家本本分分地做一名教师,临走,她抱歉的说“等我存了钱,一定还你……”我说“怎么能这样说?合伙就是风险共担嘛,再说,这些衣服你不是也分了一半,我姐她们很喜欢,我们谁也不欠谁……”
后来走在大街上,每次听到“好消息,好消息,温州皮革城倒闭了……”我都很同情那些温州皮革城的老板。
一个远房亲戚在深圳做手机配件批发生意,成了十里八村的富人。大伯家的大哥在山西开车运煤十多年,有一些积蓄,也想做手机配件批发,想在南京开一家门店开拓市场,可是连普通话都不会说,就找我商量一起去。刚在女装店上投资失败,输得吃了上顿没下顿。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大哥管我吃住,跑业务的路费和伙食费也通通报销,每个月再开我3000元工资。两个月后我就走出了经济上的窘迫。吸取了前两次失败的经验。我找了一个低投入、高回报的生意——在南京夫子庙的夜市摆摊贴手机膜。从此,银行卡里的存款稳步上升。
两个“哥们儿”到南京游玩,临走,我们三个吃了顿便饭。
她们说:“两年了,怎么还不买房?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了吗?”
我说:“还缺很多啊!”
她们说:“不借钱永远也买不了房。”
我说:“说的简单,你们有钱借我吗?”
“不多,可以支援一些。”
我开玩笑地掏出了银行卡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她们两个,之后送她们到了火车站。
我们从来都不甘于平庸,曾经的我们都有过很多梦想,后来,也许是穷困的生活,也许是残酷的现实,我们渐渐地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向生活弯下了腰,可我拼尽全力,还是赢了现实一次,输多少也早已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