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椒

去年国庆节,回老家探亲。在母亲的菜园子里,我看到了许多五彩椒,它们比我们平时在菜市场看到的辣椒要小很多,形状也不相同。它们是圆圆的,五颜六色的,有红色的、紫色的、黄色的、白色的、粉色的五种颜色,像晶莹剔透的彩色弹珠。神奇的是,每一棵辣椒上都能结出几种不同颜色的小辣椒,我不知道它的花是不是也是区分颜色的,如果是,那就更奇特了!

母亲见我出神地望着这些五彩椒,知我满心欢喜。她便摘了几颗饱满的比较成熟的彩椒,将它们晒在太阳底下。她说等这些彩椒晒干了,让我带回广东栽培。我感到很诧异,便问她:“这样真的能种活吗?何况南北气候差异很大,北方干燥,而南方却很潮湿。”母亲说:“这种彩椒很容易活的,只要有泥土,有阳光。你拿几颗回去,到春天时试种一下吧,兴许就活了呢?”

假期结束,我便将这几颗彩椒种子带回了广东,期望着明年春天将它们种入泥土,期盼它们能开出美丽的花朵,结出五彩的果实。然而,随着忙碌的工作和生活,我却将它们忘在了脑后,直到今年春天,我都不曾想起它们。

有一天,我去超市买菜,看到蔬菜架上有一盒盒包装好的五彩椒,且售价很贵。这时我才想起了那包五彩椒的种子,不知它们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而这时已经是五月份了,虽然是初夏,可是在广东,天气还是很炎热的。

回到家,赶紧将那包种子找出来,一共六颗,有三颗已经发霉了。抱着试种的心态,从小区花园里挖回了一包泥土,将泥土倒满花盆,一股脑儿将种子全都种在了里面,然后将泥土浇透水,心想着如果能有几颗成活也就够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没反应,十天过去了,还是没反应。直到第二个周末,我早上起来去阳台,突然发现花盆中郁郁葱葱的一片,好像忽然就冒出了许多细细的小苗。忍不住蹲下来细细观察它们,小苗一棵挨着一棵,至少有50棵之多,这时我才突然意识到,一颗彩椒种子里面会有很多的籽,而每粒籽都可以发育成一棵小苗。如此庞大的衍生能力,让我惊叹不已。那一棵棵小苗,在早晨初阳的照耀下,全身都散发着无限的生命力,我似乎能听到它们努力生长的声音。

晚上和母亲通电话时,我就把彩椒种子发芽的事情告诉了她,母亲说:“这种彩椒的生命力是很旺盛的,这样看来,它们对气候的适应能力很强。你不用留那么多棵,因为一棵彩椒就能结出好多果实了。”

看着那一片绿意盎然,有点舍不得将它们拔掉。可是我明白,生命力再旺盛的东西,生长过程也是需要养分和空间的,只要有生命的地方,无可避免的就会有竞争。只能忍痛将一些小苗轻轻拔出来,一些分给了小区的老太太,一些分给了同事。最后,我只留下来四棵,每个花盆种了一棵。

没有了同伴的竞争,这四棵彩椒生长的速度甚是喜人,几乎每天都变个模样。渐渐地它们越长越高,长到差不多半尺高时,便开始开花,慢慢吐露芬芳。可惜花只有白色和紫色两种颜色,也许其他的颜色都被我分派别处了吧。开花差不多维持了半个月的时间,花朵慢慢凋落,渐渐长出小小的辣椒来,是乳白色那种,不知道它们长到后会是什么颜色?

每日清晨起床,我总要到阳台去看看它们,每天都能发现小小的惊喜,有时候发现有浅浅的几滴露珠挂在上面,晶莹欲滴;有时候发现有几只小虫子在叶子上蠕动,便轻轻将它们吹走;有时候发现那些彩椒似乎又大了一点,颜色也慢慢加深了。

我是这样热烈地期盼着能看到它们长大成熟的样子,可是又不希望它们那么快速地生长。我知道每一种生命都有它自己生长的轨迹,过早或过晚成熟都不是一件好事,既然这样,那就静静地等待它们沿着自己生命的轨迹慢慢长大吧,或许陪伴和等待才是最好的相守吧!

希望今年能够多收获一些彩椒种子,将它们保存起来,等到来年春天继续栽培。因为这些种子经历了长途跋涉,经历了母亲辛勤的栽培和殷切的关爱才来到广东的,而它们也适应了这里的气候和环境,成为了崭新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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