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清明时,微风吹过阵阵春寒,毛毛细雨如发丝一般打在脸上,凉凉的,痒痒的,心中的那份对逝者的思念之情爬上心头,掺合着这些许寒意,让人迷失其中。
沿着崎岖的山路拾级而上,拿一束花到奶奶坟前,烧些纸钱,除掉些杂草,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也算是来拜祭过了。看着碑上的青苔疯长,看着坟前的枯叶乱飞,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人死后安眠在此,子孙后代每年才来一次,往后每年能来看她的人也只能是越来越少,这样想着,对那些尚且活在世上的至亲挚爱之人是否应该更要好好尽孝呢?
尤记得某个阳光晴好的午后拉着奶奶跟她一起合影留下自拍照,仿佛那时候就有预感,兴许这是最后一次把我和奶奶留在同一个定格的瞬间里呢?不久之后奶奶便昏迷在床,没有太多的痛苦就安详地走了,那时候快要临盆的我被阻止到奶奶跟前尽孝送她最后一程,对我来说心中满是遗憾和无奈。对奶奶而言,生前跟她最体己的孙女在她临去前还不曾来看一眼,她会走得瞑目吗?多少个午夜梦回,陪伴着奶奶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晒着太阳,聊着天,剪着指甲,那一切都仿佛是刚刚发生在昨天的事情一样,又有时猛然在半夜惊醒,想到奶奶不是已经去了吗?顿时冷汗直流。
前几日回老家看看时,诺大的一个“拆”字在断壁残垣上横飞,心中有无数的苦涩和思念,以前的家园现如今变成一片废墟,如果奶奶还活着,那又是如何地难过呢?再过几年,记忆中的家会完全换了一副模样,翻天覆地,世事变迁,走在路上也不见得谁还认识谁?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这首耳熟能详的诗仿佛印在记忆中一样,每到清明前后,脑海中莫名会浮现那样一副行人问路,牧童遥指的情景。原诗中“路上行人欲断魂”写的行路人的心境,描述行路人内心十分凄迷哀伤而并不外露的感情。
时至今日,我却很想理解为清明时来上坟祭扫的人很多,有些人是因为心中对逝去之人的哀伤和思念所以才欲断魂。时势变化,万物更替,连逝去的人所在的家乡也全部变换了一个模样,甚至有些人连故乡的寸土寸地都不记得了,记忆模糊到要问路人!
每一次回乡扫墓过清明,或是踏青游春,心中有的是浓浓的愁思。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但心中哀伤不止,还遭了雨水淋湿,哪怕不敢问来人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想在附近找个酒家歇歇脚,避避雨,饮点酒顺便借酒驱散心中的愁绪。此次此刻,这首诗是多么地应景,仿佛那就是冥冥之中刻在轮回中的一个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