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诞生之275日记
石黄菊对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恐惧,又仔细的看一眼照片上的自己,青春活力四射,确实是整张照片上最亮的一颗星。她匆忙的拿起那本打开的书本,里面没有夹放的纸片。她的目光又转向墙角的一摞书,小心的翻动,没有发现那本自己还回来的《蔬菜种植技术》,她有些后悔自己就该把那首诗毁掉,实在不应该再还回来了。
可能是赵海礁走的匆忙,最内侧的抽屉上只挂着锁头,扣掉儿却是打开的,抽屉也敞开着一条二指宽的缝隙,隐约能够看到里面都是像桌面上一样的稿纸,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字迹。
石黄菊像发现了所罗门的宝藏一样一阵狂喜,以至于她鬼使神差的就去拉动抽屉。抽屉像小老鼠叫似的吱吱打开手掌宽,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非常不道德。她惊慌失措的要马上推回去,却鬼鬼祟祟的探头朝窗外望去。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她觉得很安全。
我只是想看看里面都有什么东西,只看一眼应该没有问题。石黄菊这样安慰自己,又想其实自己主要是想看看那片夹放在《蔬菜种植技术》里面的纸片是不是现在安安稳稳的躺在这个抽屉里,以此来断定这诗到底是不是出自于赵海礁之手。她这是在寻找证据,而不是偷窥,这就可以解释她的行为的合法合规性了。
她又瞥一眼窗外,没有人。耳朵里只有外面大槐树密叶深处的一只不知什么鸟啾啾的叫声,若是赵海礁他们回来,只要一进院她就能听到的。只是看一眼,她也用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关键还要防备不被别人看到,如果有什么秘密,自己会招惹上麻烦的。
她又把抽屉拉开一些,露出里面一沓沓墨迹清晰的稿纸。这些都是日记?石黄菊惊诧的合不拢嘴,她快速的翻看,每一页纸上都记得满满当当,按照日期排序。
她关上抽屉,偷偷地吐口气,朝窗外瞥一眼,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桌面摊开的《资本论》上。百无聊赖的翻看几页,这本马克思老人家的经典著作显然不能吸引她。她的目光又凝望着窗外小院的月亮门,青灰色砖墙上用大白粉刷过,红色的标语字经历过风吹日晒有些暗淡,简短的几个字被月亮门分割成两部分——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万岁!
他们还要去多久?会不会突然回来?她几乎是无意识的伸手又抽开抽屉,直接一目十行的读起日记的第一页。这是将工作和生活合二为一的简要记述,没有什么秘密,大致在说前天和昨天赵海礁都干了什么,去了哪里,有什么成绩和发现,重读《资本论》有什么新认识,想到了什么等等。
她匆忙的瞥瞥窗外,掀开下一页,有的日子只是匆匆的记了一行,搞笑的写着“猪一样的生活。”,有的日子却一整页都没能写下来,密密麻麻的铺满纸面,她都没有耐心细看便匆匆的翻过去。
突然,一朵小小的菊花映入她的眼帘。虽然画的有些抽象,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一朵凌寒独立的菊花,而不是什么牡丹芍药或者是荷花。在菊花的下面是一首诗,却又与菊花毫无关系。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石黄菊对古文一知半解,却凭直觉大致猜出这又是一首描写爱情的诗歌。她匆匆的前后翻看,却没有再找到与此相关的。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如此的期盼能够找到些什么。她静静地歇了歇,企图在绿叶丛中找到那只唱歌的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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