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十八岁的皮皮 010/182
亲爱的皮皮：
这两天不太平静。
周一晚上，你突然高烧，半夜喝了退烧药仍旧不舒服，哭着要妈妈。我跟爸爸换了班，陪着你重新入睡。第二天没去学校，到了傍晚终于体温正常。没想到昨晚你又开始低烧。妈妈心里有些担心，但还是心存侥幸，也许你睡一觉又好了。
凌晨四点被你的哭声惊醒，鞋都没来得及穿，跑到隔壁房间，发现你在流鼻血，白色床单上满是血迹。当时我差点就哭出来，好在你爸爸及时来了一句“你别哭”，我才定了心神。当妈的人，遇到事情没有资格哭。
给你止了鼻血，哄着你睡着，自己却好久无法入睡。想起来去年在路城，你也半夜流过两次鼻血，心中更是惴惴不安。
清晨，爸爸过来和我换班，离开时看着你还在安然酣睡，心里总算踏实了些。昨夜大家都有些疲累，八点多你和爸爸都还没醒，我便带着小麦在隔壁玩耍。
谁知，突然又听到了你的哭声。又流鼻血了！
我慌忙跑过来，那时你的鼻血还未止住，手上、脸上、嘴里、衣服上、床单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我颤抖着手给医院打电话，接通后却只听到冰冷的人工语音告诉我，你的主治医师要九点才上班。
当机立断，带你出门去急诊。等到九点，就算打通了电话，今天也几乎不可能见着医生。预约制意味着，很可能要等上一两个星期才能见到她。可是我心里不安，不敢干等着，好歹要找个医生看看。
刚开门两分钟的诊所，队伍已经排到了门口。我心中着急，却也知道每个来诊所的人都着急，再急也得乖乖等着。
我们前面是一个优雅的老奶奶，穿淡绿色的上衣和白色的裤子，气色极好，说起话来温柔和煦，笑容可掬。
她看我抱着你，便交谈了几句。看你一身的血迹，她不慌不忙，主动提出让我们插队到她前面。我感恩不已，也没跟她客气，诚挚道了谢。从交谈中得知，她是退休的麻醉师，见惯了医院的各种状况，难怪这么淡然。
终于轮到我们，填了资料，坐下等候。好在你的鼻血止住了，状态看起来也不错，知道饿，有胃口吃东西。
我陪你坐在窗边，阳光洒在你身上，你把玩着旁边的帆船摆件，温柔地抚摸着那上面粘贴的贝壳，我这才松了口气，又能看到美好的画面了。这时想起来刚刚抱你出门时，你问我“妈妈你累不累”，抱你下车时你说“妈妈，我不要把血弄到你身上”，心里划过一阵暖流。
一个多小时后终于见到了医生，被告知他也无法断定原因，只能开一些可能有用的药，回家先观察两天，如果没有恢复，还是需要联系主治医师做进一步的检查。
去药店取药，你说“妈妈，我想吃巧克力”。我心疼你的小心翼翼，应了下来，结果半路看到一个变形金刚的玩具，你又改了主意，最终选择了玩具。现在想想，妈妈真有些不近人情，在你生病的时候还担心把你宠坏，逼你在好吃的和好玩的之间做选择。
仔细算下来，最近真是有些水逆。面签预约出波折，你这番生病，还有新车的挡风玻璃莫名出现裂缝（这还是你今天说“妈妈，窗户上有条线”，我才发现的）。要说心里一点烦闷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但是不管怎样，都只能直面事情本身，一点点去处理，冷静下来应对。也只有冷静下来，才能在忙乱中看到那些美好的治愈瞬间。
不管今天面临的是喜是忧，放在整个人生纵轴里面去看，就会发现，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明日周末，我们一家四口一起出去放放风，透透气吧，把一切霉运都吹走。
今日这一篇日记写给十八岁的你，也是十四年以后的我来看，是不是更能感觉到——不管今天面临的是喜是忧，放在整个人生纵轴里面去看，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呢？
——爱你的妈妈（2023年6月3日）
近日身高110厘米，体重16千克，抱着你的时候能感觉到硌人的蝴蝶骨，等你病好了，一定要多投喂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