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阳货第十七》17：不要走入“做人”的歧路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论语·学而第一》中，孔子讲过这句“巧言令色，鲜矣仁。”

之所以在《论语》下编中再现这一句。一则是这句话很重要，两千多年前，也讲究“重要的话说两遍”。二则在《论语·学而第一》中出现，是希望学者不要误入“为学”的歧路，下编中再次出现，则是凸显孔子所重之学，是要学而为人的，“巧言令色”也是做人上，容易误入的歧路。

所谓“巧言令色”，就是“好言善色”。“巧言令色，鲜矣仁”从逻辑推理上很让人费解，好言善色怎么就很少仁心了？但对于真正在江湖上漂过的人而言，却是心领神会、心照不宣的。《弟子规》中讲“流俗众，仁者希”，芸芸众生之中，真正的仁者是很少见的。因为“流俗”在与人交道的过程中总希望对方是“好言善色”的，所以，流俗世界里所能感受到的“好言善色”多数都是曲意表现出来的。曲意呈现的“好言善色”背后所缺失的恰是仁者所必需的真情善意，正因为如此，“巧言令色”本身，是很少仁心的。

一、畏人之不仁

“仁者爱人”，爱人是仁者的根本特征。爱人最需真情善意。

在人类社会中，我们会看到一种很有趣的现象。小孩子对于狗的恐惧，要远远胜于更有威慑力的人。一条狗对于人生命安全的威胁能力远远不如一个恶人，但人会天然的恐惧一条狗胜过一个恶人。这是为什么？

除了有同类相惜的成分在之外，还有一个根本的原因——狗是畜生，是毫无理性可言的动物，人对狗，完全没有道理可讲。一个人，即便是恶人，也是有理性的，在特殊情况下，也是可以讲道理的。

人之不仁的过程，是一个理性逐渐丧失，兽性逐渐勃发的过程。

作为一个人，如果刻意追求“好言善色”，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在弱化他人的“仁心”，就是在激发他人的兽性。最后的结果是——让自己处在一个欲望的森林之中。

知者畏人之不仁，是一定会警惕“巧言令色”的，绝不会做出助力产生“巧言令色”者的“流俗”之举。

关照、关注真情善意，才是王道。

二、畏己之失仁

客观来讲，人既无法完全摆脱动物本能的“欲为”之心，也很难完全泯灭人所特有的理性的“当为”之心。所以，这个世界上很少有披着人皮的野兽，也很少有完全没有动物性的人。

更为奇妙的是，只要人一息尚存，一定是有所逐求的。人的逐求永远在“欲为”和“当为”之间。

“流俗世界”希望看到“好言善色”，我有讨好“流俗世界”的“欲为”之心。这个“欲为”之心的本质是动物性的本能。

“流俗世界”希望看到“好言善色”，我自有表达我真情善意的“当为”之心。这个“当为”之心的本质是人之为人的理性。

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何去何从，朝那个方向进化，全凭自己的仁心。

流俗“畏己之无功”，仁者“畏己之失仁”，人各有志，各自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