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老了

南京的三四月,其实囊括了四季的。

就比如今日气温斗降,穿过南京老城的鸡脚旮瘩,温度敏感的老人家又已裹夹上了厚衣服。而年轻人呢?为了风度、为了凹造型大都只是添上件外套,有的红、有的绿,还依然坚挺在春天的怀抱里。

上班迟到的我,索性迟到到底,去他的领导,放假的前一天总是无心工作的。我们这群人啊,总觉得我们比父母更了不起,脱离了工厂、脱离了缝纫机、脱离了自行车,认为工作能创造多大的价值呢!事实上,只是恰好是我们这群八零后、九零后赶上了父母那一辈的人口红利大发展,在此基础上国家经济结构的大调整。但本质上,你、我、他们,真的脱离了被资本剥削剩余价值的事实了吗?怕是没人敢说吧。根据马克思老人家的《资本论》,资本的扩大再生产本质是对工人剩余价值的进一步压榨。

当剩余价值被压榨的一滴不剩时,人已经老了。老了的人还能干嘛啊?含饴弄孙呀!尽享天伦之乐!可是你还记得吗?你年轻的时候,年轻到还是个孩童。你坐在教室里,胳膊都会端端正正的放在课桌上,当年轻的大姐姐问你长大了想去做什么,你昂起头,大声地嚷着像是对这个宇宙宣告:我要去周游世界!却惹来了全班人的嘲笑,他们觉得当年头大又细胳膊细腿的你可能会淹死在大海,甚至还觉得,即使到了地球的另一面你还是会掉下来和他们一起玩耍。你看,孩子总是这么天真,可是后来,他们长大、学会许多知识,他们知道了飞机轮船、也知道了万有引力。不变的是,他们依然会嘲笑你那个不切实际的梦想。当然,我也会笑,笑当年那个气鼓鼓的小孩,笑他的天真,哈哈,打败天真的还真是无邪呢。

圣贤曾说:生命是一团欲望,欲望不满足便会痛苦,满足便会无聊。人生啊,就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只有欲望满足的一瞬间才能叫做幸福。对于周游列国的欲望,痛苦将一直在那里,而幸福却很远。午夜梦回之际,每每想到天地万物皆是逆旅,人生百代竟是过客,而我那梦想又多么的不值一提,却又那么难以实现!真是令人崩溃。

这种崩溃是一种默不作声的崩溃,看起来很正常,会说笑,会打闹,不露一丁点儿情绪。但可能某一秒就积累到极致,面上平静内心焦躁,不想说话,不太想活也不敢去死。在这不活不死间,一辈子在陌生的钢筋混凝土之间孤立无援,生活琐碎而有规律,正常的一日三餐,内心却已荒老。

人老了,到底还能有啥呢?热闹是年轻人的,年轻的体魄以及梦想都是他们的。

以前难以想象,今天却遇到了答案。走在鸡脚旮瘩,迎面走来一个老爷爷,皮肤黝黑,双眼有神,是老年人少有的高挑身材,浑身不见一丝油腻和颓态。老爷爷鹤立鸡群的精气神吸引了我,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是啊,当你老了,勤于锻炼还是可以健步如飞;

当你老了,坚守与人为善的信念,依然可以获得他人的喜欢和尊重;

当你老了,不忘初心,还是有梦想实现的刹那幸福;

你要相信,有一天,会有个人,向你走来。

他说,那时候,你很年轻,人人都说你很健美。

但现在,我是特来告诉你,即使你老了,你却多了睿智,多了平和。

我只觉得你比那时候更加吸引人。

2018.4.4

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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