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诗人伍佰曾这样形容陈绮贞:看她在台上唱歌的样子就像是一幅画。
记得那年去看滚石30周年演唱会,舞台华丽,灯光绚烂,一个个巨星带着光环闪亮登场。唯独陈绮贞,一袭风衣,淡妆素抹,抱着她那把木吉他,随着追光缓缓地登上舞台,那一刻所有的喧哗仿佛都被她的安静吸引,几万人的体育场就这样慢慢静了下来,听她独自低声吟唱。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她的与众不同。
1975年陈绮贞出生于台湾台北市,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1996年第二次参加“木船民歌比赛”获得第一名,从此开始了音乐创作之路。
自出道以来,她身上总有很多标签。
有人说她是小清新的代表,气质柔弱,文静内敛,像中学时隔壁班的女生,总是安静的坐在一个角落,唱着她对生活对爱情的小烦恼;也有人说在她走红的那些年,不经意间推开了文艺风的一扇大门,她的歌,让这些小众的孤单的文艺青年聚集在了一起,有了个温暖的家;而粉丝们则称她为陈老师,她总是坚持独立的创作,在歌曲中表达她对生活对情感对时间的哲思,质朴、细腻、深邃,却又散发着正能量。
那你眼中的陈绮贞又是怎样的呢?
【还是会寂寞】是她2000年推出的个人第二张专辑,其中的一首【告诉我】为大众所熟知。
看你紧闭的嘴唇它什么都不说
看你飘忽的眼神它无情的闪躲
看你和我的回忆跟我擦肩而过
你的改变太冷漠我没有勇气大声地说
告诉我你不是真的离开我
你也不愿这样的夜里把难过留给我
告诉我你不是真的离开我
你是要惩罚我的爱让你失去自由
陈绮贞的声音柔稚甜美,清亮纯净,在简单的伴奏下,像少女对爱情孤单的倾诉。是质问,每一句告诉我似乎都在问为什么,“你不是真的离开我,你是要惩罚我的爱让你失去自由”,对爱情的卑微,连难过都变得小心翼翼,每一句都是少女对爱情的坚贞与恋恋不舍。她唱,总会有种青春的味道,带着青涩的泪,纯真得会叫人心疼。
我最喜欢她的一首歌是【旅行的意义】
你看过了许多美景
你看过了许多美女
你迷失在地图上每一道短暂的光阴
你品尝了夜的巴黎
你踏过了下雪的北京
你熟记书本里每一句你最爱的真理
却说不出你爱我的原因
却说不出你欣赏我哪一种表情
却说不出在什么场合我曾让你动心
说不出离开的原因
歌词像一个个展开的电影画面,阳光、清新、安静。陈绮贞的声音仿佛也带着我们走过了夜的巴黎,下雪的北京,热情的岛屿,记忆中的土耳其,这是电影里不真实的场景,这是你拥抱的每一次风和日丽。爱情是这首歌弥漫的背景,是一个人独自旅行的思绪,一个人足矣将沿途的风景刻在心里。这无关远方与流浪,无关向往与自由,就是简单的感知当下的每分每秒,清澈而温暖。
但有时候,她也不是诉说生活的小女生,而是个在自己世界里舞蹈的诗人,不停的思考、表达,寻求答案,譬如这首【鱼】
曾经狂奔舞蹈贪婪的说话
随着冷的湿的心腐化
带不走的丢不掉的让大雨侵蚀吧
让它推向我在边界奋不顾身挣扎
如果有一个世界浑浊的不像话
我会疯狂的爱上
带不走的留不下的我全都交付他
让他捧着我在手掌自由自在挥洒
如果有一个怀抱勇敢不计代价
别让我飞将我温柔豢养
原谅我飞曾经眷恋太阳
陈绮贞曾经在一个访谈里被问到:如果世界毁灭只能留下一首你的歌,那是什么?陈绮贞说:【鱼】。因为它是没有结论的歌,有疑问、有选择,那我觉得如果这个世界要毁灭的话,已经有了个结论,我想要留下那个过程:你的疑问、你的抉择。
鱼是矛盾的,和人生一样,是在熟悉的世界里自由自在,温柔豢养,还是跃出水面,去眷恋阳光。我们总是游离在生活的边界,试图找到最优选项,是为了心中的梦想奋不顾身,还是留在原地品尝平淡的美好,正如陈绮贞所说这是个无解的疑问,或许像她对音乐事业的思考,是该自我豢养,还是拥抱未知。
坦白说,陈绮贞在乐坛并没有大红大紫,她爱音乐爱文字和市场无关,甚至有时候和世界无关,她总是安静地抱着吉他,自顾自的做着她的小众音乐。
她曾写到:你们知道,被你们爱着远比被贴上僵硬的标签更有意义,为了符合主流媒体定下的审美标准,女孩敢做任何事情,但我的勇敢并不为了服从谁的标准,我的勇敢只服务我想过的生活,且不伤害任何人。
她外表柔弱,内心却独立淡泊,自我又自由。
她的歌只唱给懂的人听,这样的陈绮贞,超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