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夜很静,好像听得到天上的星星在聚会,浪漫的很放肆。偶尔的心跳声,映在枕上是荒凉。别人的夜晚,是桑雅的天亮。
期待又抗拒,欣喜又担忧,幸福又痛苦,相信又怀疑。五个字背后竟有这么多感受啊。桑雅转了个身,把身体好好的绻在一起,让身体回到在妈妈肚子里的样子,回到在那个男人怀里的样子。白天的桑雅明媚利落,夜晚的桑雅散漫柔软。思绪飘散像吐出的烟氲,不急不缓,不知道何时飘到哪里去消失不见了。
他是客,他也是主。
他们的关系,不过是性。
这是桑雅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的。因为他看似故乡,却终会是她的流浪。她知道自己为何而来,更清楚何时会去,所以更清楚他只是她寄居的宿主。
除了辛厉突然的求婚,更让桑雅不安的是他的计划,她居然也在他的计划中。第一次见到辛厉就知道他思虑深沉,眼神中的冷峻和怀疑是道冰墙,没有任何人能穿过那道墙。
第一行诗总是狂妄。桑雅知道辛厉的主人就是她能拿到的证据所在,生性不服输的桑雅第一次见到他就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要拿下他。她知道自己不能演,因为演是穿不过那道墙的。桑雅至今还记得第一次在床第上他的冷漠粗暴,他要的是个工具。桑雅并不区别于其他女人,她被这个男人的力量吓到,身体也硬的像块木头,没有温度和湿度。尽管要拿下他,可是桑雅却很讨厌他这种人,所以越来越抗拒他,直到有一次做爱变成了打架。她赤裸着身体逃,他赤裸着欲火追,她扭动抗拒,他狠戾制压。她撕咬滚打,他兴奋前进。桑雅被扭按到手腕和脖子有青斑,便一个月没有理他。
她几乎都放弃了,准备让波豆豆帮她另寻出路,拿得到莫比的人肯定不止辛厉一个,也是从那时开始,遥遥进入了她的视线。那个月里遥遥屡次三番在大家面前招摇,“昨天辛大人又接我过去,我没想到他还专门准备了我喜欢的玫瑰花瓣铺在床上,光给我预备的衣服就有两间屋子那么大…”
那天,桑雅用一条淡绿色的丝巾掩在还有淤痕的脖子上,在大厅的角落独自喝着酒。大厅中间遥遥和辛厉热烈的说着笑话,惹得一群蜜蜂不停哄闹。桑雅多喝了两杯,摇摇晃晃想回房间去休息。她刚站起来,就感受到一股深沉的压力。她不敢望回去。可偏偏被遥遥看到了,突然她听到遥遥喊她:“桑雅,你去哪儿啊?怎么你一直在这里么?都怪你”说着,她搡了辛大人一把,扭着身子朝桑雅走过来说,“光顾着听辛大人玩笑开心,竟没看到你一个人在角落里呢。”桑雅顿时莫名烦躁。“来呀,来呀,一起来玩。”
桑雅几番推脱不掉,于是走到辛厉面前,辛厉依然没有看到她似的,一把拉过遥遥搂在怀里继续说笑着。桑雅尴尬的楞在空气里,坐不是站不是。不知哪儿来的力量,桑雅随手拎起坐在辛厉另一边的丫头琪琪,把她扔了出去,桑雅一屁股坐在她的座位上,眼中冒火地盯着辛厉。辛厉愣了一下,继续假装视而不见。桑雅定定的盯着辛厉,把辛厉盯的浑身不自在,辛厉转过身来,看到了她的纱巾,他伸出手,轻轻拨开纱巾,看到了白嫩肌肤上的青斑。他刚想动作,却突然手被啪的一下狠狠抽打了一下,顿时辛厉怒火中烧,一把抱起桑雅,不顾桑雅挣扎,把她抱回了她的房间,扔在了床上。桑雅很害怕,她把身体蜷成一团,眼睛紧紧闭着,她知道躲不过这场狂风暴雨了。可是她闭眼等了很久,平静的什么都没发生,她眯开一只眼睛,发现辛厉目光中满是温柔的望着她。“很疼么”辛厉第一次用这么柔软的呼吸对着她说话。桑雅点着头说不疼。样子很滑稽,辛厉嘴角开始柔软了,他轻轻的吻上了她脖子上的淤痕,炙热的呼吸让桑雅一下子变恍惚起来。她的身体感受到了致命的诱惑,思绪飘散,身体柔软轻盈。她第一次在这个男人的身体里化成了水,流淌。第一次在这个男人的身体上涌成了海浪,激荡。
从那之后,辛厉的眼底没有了冰墙。
桑雅知道辛厉这么谨慎的人不会把莫比带在身上,她也的确在他身上找遍了,能去他府邸一直是她的目标。现在遥遥的举动让她感觉到她不是那么简单一个爱争风吃醋的援交而已。几番打探下来,才知道她是想诱桑雅上钩,遥遥不知从何处得知桑雅想要莫比,桑雅也竟然轻易从瑶瑶那里得了手,这莫比桑雅自然不敢轻易交出去。不然会暴露自己,惹来祸端。
是谁告诉了遥遥,自己是冲着莫比来的?辛厉为什么怀疑被自己出卖?遥遥明明是莫比丢失的第一嫌疑人,为什么至今安然无恙,辛厉告诉她的计划里,到底有多少是真?
桑雅没有把握。
自己爱不爱他?这扇门去往深渊,还是幸福?这世上可有简单又安心的爱情?
桑雅没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