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在新嘉忆大饭店。
今天花翎特意化了一个精致的妆，身上穿着她用一个月工资买的裙子，因为她听说，他也在聚会名单里。
她到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等着了，她的到来让人群沸腾了一会，她优雅大方地接受昔日同窗们的赞扬，也面带微笑地礼貌回应。
她目光不着痕迹地在大厅里扫过，最后定在另一侧窗边的人影上，那个手里拿着烟，眼睛望着窗外，额头的碎发不见了，露出了苍劲好看的侧脸，而似有所感，那人转过头，目光相接，两人都移开了眼。
正好人齐了，大部队就往楼上走去，人太多，她不想跟着人流在那逼仄的空间挤来挤去，索性在大堂里沙发上坐着，打算等人都上去了她再慢慢过去，毕竟不是赶公交，没必要那么着急。
她掏出手机看今天的新闻，正好刷到一个娱乐博主发了一只猫的视频，给她看乐了，咯咯咯地笑出了声。身边沙发一沉，接着一个成年男性的声音传来：“你在笑什么？”
笑声戛然而止，她缓缓地转头，目光触到一张熟悉的脸，午夜梦回在脑海里肆意穿梭的脸，现在真真切切的在自己面前。
她心绪翻涌，她想她应该扇他一巴掌，质问他为什么不告而别，整整十年杳无音信。
这是她发泄这十年来的恨与苦最直接的方式，可是她没有。
她只是眼神平静地看着他，目光触及他脸颊的每一寸肌肤，岁月似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是脸颊的轮廓深了许多，看起来成熟了许多。
她看的他头皮发麻，他忍不住道歉：“对不起，我……”
他还在思索怎么跟她讲，却只听见她起身，高跟鞋在大理石地砖上踩出清脆的哒哒声：“人走完了，我上去了。”
她也是想知道原因的，但又不敢听，她怕她是被舍弃的那一个，所以她宁愿他是真的有苦衷。
聚餐结束，班长号召再去下一站，每逢聚会，K歌是避免不了的。除了吃饭和唱歌，似乎也没有别的娱乐，能让大家看起来没什么差异。
也只能骗骗自己了，喝了两杯酒，她已经微醺，拒绝了班长的邀请，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便离开了。
找了代驾把车开回去，她提着包沿着街缓缓地走着，地上还残留着树的枯叶，而树早已只剩躯干，看起来有些萧条。
她望着天，脚下一个趔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倒，她心想，啊，要摔了，会痛的吧
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有人扶住了她的肩膀，她转头，依旧是那张熟悉的脸。她酒劲上来，一把推开他：“你跟着我干什么，走开！”
“翎儿……”他欲言又止。
“别叫我名字，你不配。”此刻她也顾不得许多，心中像是有一块石头，正在快速地膨胀，胀地她眼泪都出来了。
忽地自己被拥进一个宽阔的怀抱，她挣扎，挣扎不过便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
“十年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你还不如一辈子都不回来。”
往日的委屈在这一刻喷涌出来，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当初，为什么，说都不说就走了？我以为你，你死了，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我要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