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门响,惊醒了彩珠的幻想之梦。她用手撑着身子、将脑袋离开了枕头,大大的眼睛望着黑暗。高度集中的耳朵听着沉重的脚步声从窗下走了过去。她甚至数的清一共走了几步。稍微迟疑了一下,但绝对没有超过半分钟就开始行动了!尽管演练的很成熟的动作在实施起来还是出现了纰漏:在穿鞋的时候由于太紧张,颤抖的双脚只穿上了一只鞋;另一只鞋被踢到了黑暗中!她身体本能地跳下地去,两手在地上摸索了一阵;还好:不但找到了鞋,轻微的响动一点儿都没有打扰蟋蟀的弹奏和山娃的鼾声。;一切就像不曾发生过。
她回头看了一眼仰面朝天躺在炕上的山娃之后轻手轻脚推开了第一道门!几步就来到了通往外面的那扇木门的跟前。两只手紧紧的握住门的把手并轻轻的把门往上端着往外推。凉飕飕的冷风吹在了她汗淋淋的脸上。
蓝瓦瓦的天空上缀着或大或小的星星,此时它们正以最大的限度明亮着。尽管这样天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或多或少的掠去了它们本以脆弱的光芒。
一个圆圆的、巨大的黑影靠近了那轮皎洁的明月!
两只脚完全的站在了外面,两只手正轻轻地关上那扇门。她的所有行动只是让耳朵贴在地面上的黑狗轻轻的哼了一声。周围的林子朦胧的就如同一圈黑色的围墙把两间土屋围在其中,。不能往北去!更不能往东走!厕所就设在东北角。她选择了南面的方向。这也是白天预测好的了。她甚至已经估算好了从房门到林子边儿的距离。她蹲下身子、最大限度的缩小自己身体的目标。尽管能看到她的只有天上的那几颗星星;但她还是浑身热汗直冒、心蹦得就像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似的。要不是极力的控制着她很容易因为颤抖而摔倒在地上。选择的距离是林子到房子之间最短的、最安全的距离。可是走起来确却觉得无比的漫长。不能快步奔跑,只能把脚轻轻抬起来把步子迈的大大的、然后再把腿轻轻的放下。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她已经看清了眼前这片树林并快速的钻了进去。又往前迈了几步才停下来。回头再从树的缝隙中观察对她来说如同地狱般的泥土屋。
一切都如她出来的时候一样:朦胧中的那两间土屋静悄悄孤零零的坐落在林中空地上,就如同一座巨大的坟墓渐渐的融入了浓浓的夜色。此时的夜空已经介入了黎明前的黑暗。那轮圆月已经彻底被黑影吞食了,只在四周散出一圈灰白的光晕。
她不能往前走了:她知道那个老男人马上就回来了。如果这时候再往前走、哪怕弄出一点声响都会引起他的注意!她就那样蹲着瞪大眼睛、压抑着急促的呼吸静静的看着。
功夫不大,就见一团黑影从房东头儿经过窗下佝偻着身子走了过来。随着房门
“咣当”一声响那个黑影也就消失了。
她仍然蹲在那里,微微的凉意并没有阻止浑身燥热汗水从头发里额头上渗出来。一只手捂着剧烈的胸口一只手扶在地上任凭昆虫的鸣叫和莫名的嗡嗡声灌进耳朵。一只小老鼠从的身边跑过去。她也快速的转过身猫着腰脚步轻抬轻放、专捡没有树的地方走以免惊动上面休息的鸟儿,尽量不让自己弄出一点声音。当彩珠确认距离土屋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这才直起腰来深一脚浅一脚的奔跑起来,可是没跑多远,她就觉得脑袋轰的一声,接着是一阵剧痛,像是被木棍狠狠的打了一下。一阵眩晕,便四脚朝天倒在了林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