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天下午,为买老师推荐的学习教程,我和老钱两人去钟楼边上的古城新华书店。在西大北门向东约200米处有个公交站台,从那坐6路公交汽车是从西大去钟楼、东大街闹市区最快捷的路线。就在这一趟不到3公里的路途上,我在古城遭遇了第一次钱物被盗的事情,体验到了那时古城盗贼猖獗的现状。
那是大约入学两个月后的一个星期天下午,时值夏末秋初,和路上行人一样,我们都穿上了外套。我和老钱上了公交汽车后就一路聊天,可能是老钱的岭南普通话加上我的江淮方言特别刺耳,不时引起周围的乘客向我们张望,我和老钱越说越起劲,几乎忘了周边乘客的存在。车到了一个站头下客后,上来了几个穿着整齐的年轻人,此时奇怪的一幕出现了,一路上一直大声指着上车乘客催买车票的服务员不叫了,她从卖票的座位上走下来,来到车厢中间,边走边叫着:“上车后请卖票。”但走到我身边时,非但不叫我卖票,还直接从我身后绕过去,指着别的乘客叫卖票。不一会,汽车到了南门公交站台,我和老钱下了车,购票员居然没有拦住我们叫补票。公交车开走后,我和老钱讲起购票员没叫我们购票这事,老钱也觉得奇怪,但我们都没多想,就边走边聊,朝钟楼方向走去。
古城东大街的新华书店因规模较大、书的种类比较全,在西北地区比较闻名。同时由于书店处在闹市区,周边就是民生百货、骡马市商贸中心,离钟楼、城墙等旅游热点景区也比较近,所以书店每天人流如织,生意兴隆。特别在开学季的节假日,书店里从儿童到老人熙熙攘攘,一片热闹景象。我和老钱进入书店后,找到高教书籍柜台,花了好大一会功夫,没有找到老师推荐的书本,最后在内容相近的书目中找了两本,同时选了本英语辅导书,一切停当后,我和老钱到柜台结帐。老钱在我前面结好账后,轮到了我,在我伸手到夹克衫上衣内口袋取钱时,发现明明放在内面的学生证和钞票都不见了。此时头脑一下子就嗡了起来,手不停地在身上每个口袋中掏,期望奇迹般地会在下一秒在某个意想不到的口袋中发现那会悄悄躲起来的钞票,可那该死的东西就是不急我所急,无论我急得额头流下汗珠,还是语无伦次地怨天怨地,他就是神出鬼没地不见踪影了。
营业员见状说道:“你到旁边慢慢找,让后面的人先结帐。”我离开了柜台,将夹克衫脱下来,在每个口袋里又仔细翻了一回,同时又从衣领开始,从上到下把衣服摸了遍,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老钱在一旁也一直帮我翻衣服,见几次都没找到,说道:“别翻了,肯定是刚才在车上被偷了,先用我的钱买书吧。”
离开书店后,我再也没有心思在马路上游荡,催促老钱赶紧回去了。和出来时截然不同的是,在回去的路上我就像个哑巴一样,不发出任何声响,除了偶尔骂爹骂娘外,一直低头不语。在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件事始终在我的记忆中挥之不去,原因除了其后补办学生证等事须向研究生院提交申请,我不得不重新说起这事外,真正让我难忘的是在反思此事发生前后出现的一些怪状后,惊得让我背上冒出冷汗。
不买票不是我和老钱这样学生的初衷,但是出现可以让经济拮据的农村学生不花钱乘车的诱惑时,我和老钱又没能扛住诱惑,这应是整件事情发生的大道本因,大道不正,必出妖,此天理也。而操着外地鸟语在公共场合显摆张扬,引得盗匪关注,成了此盗窃事件的导火索。最为神秘的应是年轻女售票员,其究竟为妖?还是仙?成了我心中至今无解的迷。其反常态走到乘客身边催买票,如果此时我掏钱买票,亮出学生证和几个毛票,一旁的盗贼见我是个穷学生,可能就不会对我下手,那售票员的举动就是仙家正道,是来助我的。可其在我身边直接晃过去催别人买票,完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时盗贼对我下手,我根本就无法察觉,售票员的举动事实上成了为盗贼下手打掩护,从因果关系来看,其就是和盗贼一伙的来害我的妖。可年轻漂亮的公共汽车售票员,配合盗贼在汽车上盗窃乘客的钱财,在朴素的上世纪80、90年代完全超出了绝大多数百姓的认知,我至今都不愿接受那样的揣度。
或仙?或妖?在这众生百态尽数登台演绎的年代,几人能察之!大道至本谁来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