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是吾乡——苏轼(三)

      谪居黄州的苏轼,开始了自我救赎和自我治愈的艰难之旅!而这个天高地远偏僻荒凉的黄州, 在公元1082年之后,却上演着一幕幕荡气回肠的千古大戏!一个丰盈的生命,与一片博大的土地相遇,必然会演绎出最完美的历史传奇。一个全能型的选手,一个旷世难遇的奇才,正在中华大地上将自己的苦难、悲喜、艰辛和豁达超脱诉诸笔端流淌心底!这期间,他的诗词、散文、书法,皆可雄视千年,为宋朝代言。这,或许就是命运的另一种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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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天下之耳目的东坡词。在这个文化高度发达,文人备受推崇的宋代,无数的文人墨客都有和当年杜甫一样“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鸿图伟志,为了黎民百姓和国家纲纪不平则鸣,用手中的笔墨在一页页宣纸上笔走龙蛇,诞生了一批批胸怀天下心系百姓的仁人志士!早期那个巍峨高耸的庙堂,苏轼也有大量的酣畅淋漓不吐不快的政论文闻名遐迩!可现在处在这个偏远僻静的江湖,他不再仅仅为朝廷为百姓,而仅仅为了自己的本心,为了自己最真实的存在,让本来书写儿女情长的淫词艳曲,承担了言志与载道的历史重任!新天下耳目,他的词内容丰富,感情充沛,意境高远,让人回味无穷!《念奴娇赤壁怀古》《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临江仙·夜饮东坡醒复醉》等等,都是这一时期的代表作,也成为流传千古的惊世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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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传千古的绝世散文! 黄州西北的长江之畔山麓突入江中,石头鲜红如丹,因而得名赤壁。谪居黄州的苏轼与朋友经常在闲暇之余,泛舟赤壁吟诗作赋,话天地之悠悠,叹吾生之渺小须臾!在这期间诞生前后《赤壁赋》,成为了天地之间不绝如缕的千古绝唱!这里有政治受挫的失意苦闷,有英雄难再的慷慨悲戚,有人生短暂渺小的无奈叹惋,有想永垂不朽万世长存的无限期盼……可在这清风明月之间,人世间的所有喧嚣都渐渐退场了,他们的视野里,只剩下了“取之无尽,用之不竭”月光水色这样的大自然“无尽藏”,尽情地享用这自然馈赠,给绝望的人生一点微茫的希望,在道家的超脱和佛家的因果里寻求安慰,心灵的那剂良药,在经历荣华和苦难后,以乐观和豁达笑傲苍穹,给生命一句永不言败穷且益坚的有力回击!

      个性张扬书写本真的字画。饱经忧患的苏东坡黄州的时间,心境的开阔心态的从容使他开始终于顿悟——艺术之难在不粉饰不卖弄,难在能够自由而准确地呈现一个人的内心处境,所谓“我手写我心”!于是在一个冷雨潇潇的还是寒食节,他饱蘸笔墨把一个贬谪之人的沮丧与憔悴写到了极致。那心如死灰不能复燃的悲痛,那“奉宣室以何年”的期待与迷惘,都在一篇《寒食帖》中显露无遗,后来黄庭坚也曾挥笔为此帖写下评价中肯论语精当题跋,书法绝妙令人叫绝,高手过招必然可谓珠联璧合熠熠生辉。在与从湖南赶来的米芾相聚,酒酣耳热之际,苏东坡拿出一张宣纸,自己面壁而立,悬肘画了一幅《枯木怪石图》。在那枯瘦萧条里,将坎坷蹇连的生活阅历,寻求彻底解脱的强烈意念和旷达天真的人生态度高度融合!骨子里的傲岸,如他笔下早已在胸的成竹,中通外直拔地而起,凌空俯视万物,仰天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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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光是文学艺术上的成就,天生乐天派的苏轼在黄州躬耕东坡潇洒无比,面对生活的窘迫却屡出奇招常有新意!他留给我们的美食不胜枚举,东坡饼、东坡肉……这些在今天仍名遐迩的创举,无一不展现了在低谷里的坚韧,在窘境中的情趣,面对生活,他从来都是一腔热情,认真去活全力去过……

      “此心安处是吾乡”,这里是苏轼的第二故乡!谪居黄州,皇帝的一纸调令,使得他不得不和这片精神沃土挥泪告别。乡亲好友满眼不舍携酒相送,苏轼盛情难却又心如刀割!在路过金陵时候,他特意去拜谒了隐居在这里的前宰相王安石!遭遇亲信的背叛、变法失败、丧子之痛,王安石归隐田园靠时间来愈合满身的伤痕!“相逢一笑泯恩仇”过去的政见不合,道路龃龉,此时已成为过眼烟云!北宋美学史上的两个大儒在山水田园之间唱和诗文,谈佛论道。那是苏东坡在羁旅困顿中最痛快酣畅的一段时光。艺术在不知不觉中,弥合着横亘在两个人之间的鸿沟。那一次,金陵相别时,王安石慨然发出这样的长叹:“不知更几百年,方有如此人物!”那是怎样的一种洒脱?又是各种的一种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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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仆仆的风尘,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愿景,苏轼一路行走一路高歌地向汴京走来,未来又有怎样的繁花似锦?前途又有如何的风起云涌?让我们和他一起拭目以待!

(备注:图片来自网络,文字整理于纪录片《苏东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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