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冬日的清晨,当一切都沉侵在夜的怀抱,包括树上那些鸟儿;院落上的天空抬头望去朦朦胧胧,还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几颗眨巴着眼睛似的小星星;院落的四周,似乎笼罩着一层层淡淡的透人心脾的若有若无的雾,我便开始故乡新的一天忙碌的生活。
故乡的农人,每天的忙碌,都是从早饭开始,每天的喜怒哀乐也是从早晨开始,我自然也不能例外。
煎中药,烧水,做稀饭,炒菜等早饭程序相互交叉地在忙碌中打发掉早晨的时光,一种说不上兴奋与激动的心情,通过早晨饭菜的香味一缕缕地在内心弥漫。
邻居家几只顶着鸡冠子的大公鸡,也许是冬日清晨的凉风影响了它们,好像丧失了夏天清晨那股激动人心的精神似的,慵懒地打着鸣;隔壁院落的狗儿,对着清晨的空气,精神抖擞地叫着,我想,大概是拜它们的灵敏嗅觉所赐,闻到了饭菜的味道吧;院落边一个粗壮的榆树,繁茂的枝叶一直透过院墙好几米远,一个个浅绿色的叶子上几乎都挂着几滴晶莹的露珠;夜宿在那榆树枝头上的鸟儿,一年四季总能在房间里听到它们之间的交流,飞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我也搞不清它们有多少只,只是落的沉闷的院落有了几分朝气,它们此刻也从这冬日的清晨清醒过来,开始活跃着。
时间就是通过这些生活的琐碎,从手指尖滑走,我们却无能为力。琐碎的时光在无形中形成了一个个见证时代变迁,家庭兴衰的历史车轮,送走了一辈辈人的芳华,迎来了一代代人的衰老与死亡,我们都无可避免。
如今的家,在我滞留故乡的日子里,一菜一餐,父子二人,三餐四季,生活着,在彼此的人生路上前行。
冬日的清晨,冬麦抢种的今天,在我们父子二人关于一亩多麦田的抢种交谈中,结束了早饭。
村外的马路也开始陆续热闹起来,三轮摩托与手扶拖拉机的马达声一阵阵传来,伴随来的还有村民的交谈声。
家父在院子里用一只手开始挑选麦种,我去村外找有旋耕机和播种机的乡亲,帮忙机械化播种撒肥。
突然看到天空中一群小燕子,成群结队地往南飞去。
赶到午饭后,我跟父亲一起,跟随着那个乡亲的旋耕机和播种机,扛着锄头,一步步朝村外几百米的花生茬庄稼地走去。
路旁的白菜,大葱,花菜,麦苗相互交错在故乡的庄稼地里,成了众乡亲一年生活的指望和生活趣味。
站在路边,向自家的花生地里望去,只看到零零星星的,湿漉漉的黑色朽花生秧,各种杂草混着花生芽点缀着。
我跟父亲分别站在地两头的地界子上,在旋耕机的耕耘下,把一亩多的花生茬庄稼地耕的松松软软,唯独地头不方便旋耕的地方,需要借助人力。
我把地头那些还在板结的地方,用锄头进行一番操作,播种机里已经被加入了麦种和复合肥。
十几分钟后,一亩多的小麦终于播种完毕,结束了抢种的农活,完成了父亲念念叨叨的一个任务,等待着来年小麦的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