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這個時候,寒假已經開始幾天了;然而今年,期末聯考已經結束好久了,寒假還没有開始,依然還在進行研修培训學習。本來當今的中國社會就有爲数不少的人對教師這個職業心存變態的偏見,把幾乎所有從事教書這個行業的人都視爲豺狼禽獸。其中很重要的一個藉口就是當教師的每年有两個月的带薪假期!我不知道這算是一種福利,還算是一種特權,但我總是覺得把教師工作算計得如此精細的人也絶非善類。然而可悲的並不是世人的偏見和誹謗,最可悲的是從教師的岗位逃脱、熟諳教師工作辛酸苦辣的用事者的設計和管轄。
研修培訓學習還在進行,我依然搞不懂這次研修培訓學習的終極目的是什麽?我一直以小人之心在揣測,這不过是一種冠冕堂皇的形式主義罢了。有人需要,就必需有人去作秀、去表演。王陽明的心學的核心是“知行合一”,提倡“心即理”“致良知”。本來或許會很有意義的一項活動,不知爲什麽會怨聲載道却又讓大多数教師敢怒而不敢言!我没有参加這次研修培訓學習活動,本不該得便宜賣乖,但我确實真切地感受到了很多很多與主辦者意願相違的聲音。蘇軾説“如蠅在食,如鯁在喉,不吐不快”,我也覺得有些話還是説出來痛快。
宅在家裡是不應該有這麽多牢骚,更不應該發這麽多牢骚的。俗語説:“有話就説,有屁就放。”話糙理不糙,我也覺得不説不放不痛快。有些事儿想明白了,也就不會再自尋煩恼了;有些話説出來了,也就不會再感覺壓抑憋悶了。
昨天是徐志摩诞辰紀念日。作爲一個喜歡詩歌的讀書人,永遠也無法迴避徐志摩和徐志摩的詩。三十多年前一個飄着細碎的雪花的冬日的午後,我第一次知道了有一位叫徐志摩的詩人,也第一次讀到文辭兼美的志摩的詩。在此後的幾年裡,除了志摩的詩,還讀了志摩的散文,不僅讀了,還買了他的《愛眉小札》《愛眉詩抄》。詩歌真的是属於青春的,而青春也絶不應該以生理的年龄來甄别區分。有的人年輕,却老氣横秋;有的人年老,却意氣風發。徐志摩殉難時還不到四十歲,他至少在頭脑中是洋溢着青春浪漫,流溢着對真爱、真美、真自由的追求的。
徐志摩是浪漫主義詩人,他所憧憬的愛,是虚無缥缈的愛,最好永遠處於可望而不可即的境地,一旦與心愛的女子結了婚,幻想泯滅了,熱情没有了,生活便變成白開水,淡而無味!生活無法復制,人生更無法模仿,每個人都應該有每個人的生活轨迹。讀徐志摩不可能不想到林徴因,但讀徐志摩僅僅衹能想到林徵因,未免太过遺憾。千夫所指,不过是一種把自己當成道德标杆的道德綁架,而解放天性,追求真正意義的美、愛和自由才是讀徐志摩最有意義的收穫。
不去參加進修培訓,宅在自己家裡還是要讀書的。冲一杯淡茶,開讀一本新書《在異鄉的窗口,守望》,剛讀了一段就已經感覺到這本書的份量了。書中有一篇訪問帕慕克的手記,标題是《奥爾罕:帕慕克:我喜歡排山倒海的憂傷》:“我喜歡排山倒海式的憂傷。伊斯坦布爾的‘呼愁’不僅是由音樂和詩歌唤起的情緒,也是一種看待我們共同生命的方式;不僅是一種精神境界,也是一種思想狀態,最後既肯定也否定人生。‘呼愁’不是某個孤獨之人的憂傷,而是数百萬人共有的陰暗情緒。是伊斯坦布爾整座城市的‘呼愁’。”
曾在一個孩子的周記裡看到這樣一句話:“年少時我們詞不達意,年長時我們言不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