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般愚弄,可恨可恨,不杀赵敏,誓不为人…”
赵敏身子摇晃,颤抖着看着那留书,眼泪颓然落下,自己一切努力尽已无用,她先前心有不甘,但此时此刻,竟已再无任何感觉,只想躲到无人之处,便能再无烦恼。
她在手中将那留书攥紧,竟冷笑几声“报应,真是报应…”她抬头看向身边仅剩随从“阿大,你替我准备好一切,便回去王府吧,好好保护我爹他老人家…”
那阿大面露难色,几番犹豫终是开口“郡主,小人有话不知应不应说,若是不说,又怕日后郡主怪罪!”
赵敏抬头看他“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郡主心中只有张无忌那反贼,全然顾不上王爷烦心之事,郡主可知,那太子殿下,因为郡主不肯与他成亲一事,已是迁怒到汝阳王府,冤枉王爷与小王爷拥兵自重,有了谋反之意,现在已经削了王爷兵权,郡主,这是欲加之罪,王爷对朝廷忠心耿耿,心中郁闷,已是一病不起”他几番犹豫继续说道“郡主,此事,只有您能解决,求郡主为家族着想,莫再任性妄为了,郡主,其实,回去做太子妃,才是您应走的路…”
赵敏一听,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对不起父兄,她喃喃开口“也许,你说的没错…人总要认命!”
两日之后,她在阿大的保护之下,回到汝阳王府。
汝阳王一见她,先是大怒“谁允许你踏入我汝阳王府的,你个畜生,本王没你这个叛贼女儿,你给我滚,再不滚,本王现在就宰了你!”
赵敏重伤未愈,面色惨白,跪在汝阳王眼前“爹,女儿这次回来,是心甘情愿,与太子殿下成婚的!”
汝阳王一听,这丫头竟不再任性,一时不解,再看她这般虚弱,也是气消了一半,“敏敏,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被那范遥救走了吗,怎么又搞成这个样子,那张无忌呢?”
赵敏哭着摇头“爹,您不要再问了,女儿与张无忌已经是恩断义绝,从此再无瓜葛了,只怕他再见到女儿,也不会心慈手软,定会取我性命!”她又怕爹爹误会“女儿不是贪生怕死,只是想着,这条命,还有些许用处,就让女儿再为特穆尔家族做些事情吧!”她语气真诚,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
汝阳王伸手去扶她“敏敏,你说的可是真的?爹爹知道,你心中喜欢那张无忌,但是汉蒙终是不归路,女儿,就算不为了家族,嫁给太子,也是你最好的选择!”
赵敏随着爹爹的搀扶起身,也不愿让爹心道自己只是政治交易工具“爹说的对,有什么比嫁给太子还好的选择呢?”
汝阳王心中不是滋味,自是知道她不是本意如此,但又不知道她此番离家,到底经历了什么“敏敏,你自己考虑好,爹爹不逼你…”
赵敏眼泪落下,自是天旋地转,倒在他怀里,这终是有种回家的安心“女儿绝不反悔!”
她虽是答应了嫁给太子,但回家之后,那整个人便和从前不同,王保保赶回来看她,也惊觉从前那顾盼生辉的妹妹怎的突然就失去了光彩,他担心不已“爹,敏敏这个样子,嫁给太子,怕是弄巧成拙。”
汝阳王也是满心忧虑“爹正为此事烦恼,你妹妹自从前几日回来,到现在,笑都没笑过一下,别说是笑,就连句话也不愿意多说,这魔头张无忌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迷药!”
王保保思虑几番,缓缓开口“爹,孩儿这里有一颗忘忧丹,吃了这药之后,前尘往事,尽数忘记。”
汝阳王一惊“那怎么行!”
王保保继续开口“爹,我也是为了敏敏,为了咱们王府,您想,敏敏现在这个样子,尽是不快的记忆,不如让她都忘了,至于我们,可以在她嫁给太子之前,再为她灌输记忆,其实,敏敏错就错在您自小太过于纵容她,尽是顺着她意,让她学习什么计谋兵法,现在这般也不如通通忘记,做个寻常女子,不是更好?”
汝阳王心中有所动摇,却还是不敢贸然行事“让我再考虑考虑!”
张无忌失魂落魄的回到濠州,杨逍已是满腹怒气,待他解释清楚一切,他心中已有打算,既然他与赵敏因为自己的欺瞒走到今天这步,那周芷若便是绝不能舍弃的重要之人,毕竟她身怀绝世武功,又对张无忌一片真心,最重要的是,他们之间并无种族鸿沟。
他当即决定,带着张无忌,上峨眉山上,负荆请罪,说什么也要把这新婚妻子重新再求回来。
二人刚到峨眉山脚,便被几个尼姑拦住去路“掌门有令,明教中人,不许踏入峨眉半步!”
张无忌看向杨逍,道是个求助的意思,杨逍一抚胡子,是个好言好语的意思“还劳烦通报,就说当日事出有因,我教教主绝不是有意逃婚,现在特来求见贵派掌门,负荆请罪!”
那几个尼姑有些犹豫,就见一粉色身影从天而降“张无忌,你还敢找上门来,怎么,不与你那郡主娘娘双宿双飞了?”
张无忌一见她,也顾不得追问她那邪门武功,上前便开口道歉“芷若,对不起,当日我会跟赵敏离去,完全是因为她挟持了我义父,故意搅乱我们的婚礼,我也是关心则乱,才做出那种事情…”
周芷若一听这个原因,当即心下动摇,但赵敏一日不死,她便无法安心“你少找借口了,你心中巴不得与那妖女离去,张无忌,你敢说,你不是被那妖女美色所惑,你心中所爱之人不是她?”
张无忌愣住,无言,即便到了今时今日,他都不得不认,他心底接受这个罪名,喜欢这个罪名。
杨逍见势不好,急忙扯他衣角,张无忌这才反应过来“芷若,我…”他无法欺骗自己,欺骗他人,实在难以开口,只得狠下心来“我向你发誓,我以后绝不再见她…”
周芷若冷哼“哼…发誓?你张大教主发的誓,谁敢相信?”周芷若单手一背,倒是有了一派掌门之姿“除非你答应我,若是再见到那妖女,必亲手宰了她,如若不然…”她盯着张无忌“你义父金毛狮王不得好死!”
张无忌一惊,也是没有想到,她竟然用自己最在意的义父起誓,偏偏冷静下来之后,这誓言他又知道自己根本就做不到,只能愣住犹豫。
周芷若见他这幅样子,便怒气横生,转身就走。
杨逍忙推着张无忌“教主,快答应周掌门啊,你答应了,这事儿便有了解决,快啊!”
张无忌赶鸭子上架,被他推行几步,追上周芷若,也是为难不已,只得勉强开口“我…我答应你,芷若,跟我回去吧,我们重亲举行婚礼,为你洗清冤屈!”
周芷若面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但那语气还是冷哼“张无忌,你记住你说过的话!”
半月之后,汝阳王府之内,王保保接到张无忌和周芷若已经在濠州重新大婚的消息,前来与爹爹商量“爹,孩儿收到线报,那张无忌日前已经和峨眉掌门重新大婚,难怪敏敏这幅样子,都怪那个叛贼!”
赵敏行至门口,自是尽数听进耳内,但她也并不意外,心中再无波澜。
汝阳王见她身影,难免担心“敏敏…”
还未等爹爹开口,赵敏便打断了他“爹,您不是叫女儿来商议大婚事宜…”
王保保急忙打着哈哈“是啊,是啊,敏敏,太子听闻你同意婚事,大喜,但他目前在前线备战,迎娶之事,可能要到端阳节后了!”
赵敏也不在意,点了点头“一切听从爹爹安排就好,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她也不多留,转身就走。
汝阳王一看她这幅样子,自是心疼不已,待她走远,缓缓开口“你上次说那忘忧丹…”
王保保点了点头“爹爹放心,一切交给孩儿去办。”
他们既做决定,就不再耽搁,晚间便把那药研磨成粉,加入她的晚膳之中。
汝阳王陪着她用膳,心中自是不舒服,见她乖乖吃饭,不免安慰“敏敏,你别怪爹爹,爹爹见你这幅样子,实在心疼!”
赵敏不解,放下筷子抬头看他“爹,您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汝阳王不认骗她,缓缓开口“女儿,爹要你做回以前快乐骄傲的敏敏,爹爹见不得你这幅样子!”
赵敏何等聪明,当即站起身子“爹,您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汝阳王开口道“忘忧丹…”
赵敏愣住,后退两步看他“爹,您怎么可以这样…”
“爹也是为了你好,爹只想让你快快乐乐的嫁给太子,安心做你的太子妃,从前之事都已经过去了,何必再忆!”
赵敏摇头落泪“爹,我与张无忌之事,无论是好是坏,都是女儿不想忘记的,您凭什么这么做!”
汝阳王一拍桌子“就凭我是你爹!”
赵敏心中有愧,自是不敢再闹,她转身跑走。
把自己关进房间,只觉头晕目眩,顿时昏昏沉沉起来。
她努力睁眼,努力在脑中回想与张无忌一切经历,但却是愈发沉重,只得缓缓坠入一片黑暗之中!
濠州城内
张无忌与周芷若成婚已有几日,大婚之夜,他倒是留了几分小心思,装作酩酊大醉,倒也躲过那洞房花烛,随后几日又说义父还未救出,本不应现下再次成亲,但又不想再次委屈了她,只能先行补办婚事,其余之事,待救出义父再说。
周芷若心中本就纠结万分,师傅临终嘱托言犹在耳,只是谎言既已到这步,不走下去也是不可,现下心中所想的倒也是在天下群众面前再讨回面子更多几分,她也是默许了张无忌的逃避之意。
是以,两人成亲几日,也只是夜夜各怀心事和衣而睡,张无忌心中压抑,从前倒不觉得与芷若相处如此尴尬,反倒是有了这层夫妻关系,更加坐立不安了。
二人之间倒也没有特意隔出什么楚河汉界,张无忌保持着距离,偷偷侧头看她,只见她背对自己,缩在里侧,不知是否入睡,他平躺在床,看着那大红床帐,竟是失眠,每每此时,那心中不可自控的便想起那抹身影,他也不去控制,只有这漆黑夜晚之时,便要放纵自己一番。
他想若是与自己成亲的是赵敏,定不会像现在这般尴尬,那丫头定是想出百般花招对付自己。
自己呢?也定会不觉疲累,与她好好纠缠一番,他那脑中不禁又想起赵敏那雪白小脚,握在手中那微温滑腻的触感,顿时只觉下腹燥热难耐,偷偷再去看身边妻子,羞愧难当,急忙默念静心,勉强自己沉沉睡去,但那梦中也尽是与她一番云雨,不可言说。
赵敏自从那日吃过那忘忧丹,待到第二天醒来,便是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自己是谁,身在何处,她努力回想,只觉痛苦不已,明明知道些什么,却什么都记不起来。
陌生的环境,她又惊又怕,天刚微亮,便抱着自己低声抽泣起来。
那贴身丫鬟在外间醒来,听她哭声,急忙掀开床帐跪在眼前“郡主,您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
赵敏见她,像只受惊的小鹿,哭着躲进床角“你…你…”她脑中一片混乱,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需要凭着潜意识多番拼凑“你是谁…”
那丫鬟一惊,不知自己主子是怎么样,也不敢拖沓,颤抖着奔出门口。
那汝阳王几乎一夜没睡,心中也是不安,天亮之时,刚刚瞌睡一阵,便听府内乱了套,他匆忙起身,便不敢耽搁的去看女儿。
一进门,便见她一脸茫然,眼眶红润,顿时心疼不已“敏敏,爹的乖女儿…”
赵敏此时根本想不起与任何人点滴,只见一豹头环眼的魁梧男人靠近自己,她下意识的便皱着眉头,闭上眼睛去躲。
汝阳王心中有数,不禁也红了眼眶“敏敏,你真的不记得爹了?”
赵敏这才睁眼去看“爹?”她在脑中回想爹这一称呼含义,顿时只觉头疼不已,又见他坐在自己床边,伸手就要探自己额头,大惊失色“不要!!!”
汝阳王倒也没想到自己这幅样子会吓到了她,忙柔声安慰“好好好,爹不过来。女儿,别怕,别怕,肚子饿不饿,我叫人给你准备点吃的,好不好,准备你最爱吃的!”
赵敏摇头不语,汝阳王不料这忘忧丹竟有如此厉害,一时迷茫,不知到底是对是错,急忙命人叫来王保保。
“你那忘忧丹从哪里寻来的,怎么如此厉害,敏敏现在这个样子,倒也不比之前要好!”
“爹爹莫急,等一会儿我去看看她,和她解释一番,就说她不小心摔伤了头,醒来便什么都不记得了,您放心吧,一切就交给儿子”王保保停顿一番,又继续开口“爹,事到如今,您也不能只心疼敏敏了,我们家族遭此无妄之灾,唯一办法,只有牺牲敏敏自由,您也不想看着我们世代忠烈毁于一旦!”
汝阳王无力反驳,不禁额角直跳,他挥了挥手“去吧去吧,不要吓到她!”
王保保端着赵敏最喜欢的羹汤,踏入她房内,只见她已被丫鬟伺候起身,正呆呆的坐在镜前打量自己,却也是一番心疼,柔声开口“敏敏,我命人做了你最喜欢的羹汤,过来喝一口吧!”
赵敏回头望他,只见他与镜中自己倒是有五分相像,没有见汝阳王似的那般惊怕,只是微微侧头,疑惑的看着他,不语,倒也是个防备的样子。
王保保把那手中餐盘放在桌前,到她身边,一同看着镜子“敏敏,你看,我们有些相像,我是哥哥…”
赵敏看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说我是敏敏?刚刚那个人也这样叫我!哥哥?”
她在脑中思索哥哥之意,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急的又红了眼圈,王保保伸手去牵她起身,到那餐桌之前“敏敏,别哭,你听哥哥说,你摔伤了头,醒来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是大元的绍敏郡主,刚刚那人是我们的爹爹,是大元的汝阳王,我和你都是他的孩子,我是你的哥哥…”
赵敏盯着他,倒也不是信他所说,她揉着额头皱眉回想,却什么都记不起来,但也觉哪里不对,便静下心来,慢慢拢理思绪,她猛的抬头开口“你在骗我!”
王保保神色一惊,只叹她是如此聪慧,即便是失去记忆,又在药物的影响之下有些神志恍惚,却还能察觉哪里不对“哥哥怎么会骗你…”
“你说我摔伤了头,什么都不记得,但我明明好好的,哪里都不痛,也没有伤痕,你就是在骗我!”
王保保皱眉,看向她,忙着解释“我做什么要骗你,你已经昏迷很久了,伤势早就好了,我和爹都吓死了,敏敏,幸亏你醒了,不然我还真怕耽误你大婚!”
赵敏抬头看他“大婚?什么意思?”
王保保端起那汤喂她,赵敏却是十分警惕,别过头,也不去喝“你不记得了,你是咱们太子未过门的太子妃啊,敏敏,那太子虽然大你不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你对他是倾慕不已,心中可是只有他一人,日日盼着嫁给他做妻子!”
赵敏心中一动,只觉确实有过这种感觉,不免有些好奇“太子是谁?”
王保保怕言多语失,也不再多说“你日后见到便知。”
自那日起她便接受了自己这个身份,府中又请来先生,重新教她认字识理。
待她思绪恢复,也不过只用半月,那日王保保见她在房中读起三十六计,神色大惊,便命人重新整理府中书籍,只留下一些毫无营养的诗词古籍。
她看在眼里,也不言语,心中一直觉得哪里不对,是以对府中之人总有戒备,和从前最亲近的父兄也热络不起来了,王保保倒也不太在意,只有汝阳王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那太子自是心急不已,原定于端阳节后折返大都,听闻她答应婚事,却是什么都顾不上了,急忙班师回朝,便准备大婚事宜。
但他此番折返大都,倒是引起一人猜疑,那便是平南王孛罗阿鲁。
那孛罗阿鲁一直倾心于赵敏,但又忌惮汝阳王兵力,三番四次在皇帝面前,道他功高盖主,又有意于太子结成一派,誓要打压特穆尔家族之意,也为夺赵敏为妻。
如今汝阳王把女儿嫁给太子,摆明就是选定站队,孛罗阿鲁心中不忿,大有再生事端之意。
汝阳王却是没想这么多,他多数时间掌握兵马大权,这朝中勾心斗角之事,倒也了解不深,先前哈麻密谋奉太子为帝一事,太子倒也亲自与他解释一番,绝无篡位一事,他也只当是权臣作乱,再怎么说,太子也是皇帝血脉,是以,只想通过太子,向皇帝表明衷心。
太子折返大都,皇帝心中不安,只因孛罗阿鲁再朝前觐见,那言下之意,大有太子与汝阳王勾结,恐有谋反之意。
但那太子只想着尽快娶赵敏过门,再顾不得这许多,倒也不理父皇之意,满心欢喜。
大婚之日,便定于端阳节前,赵敏也未曾见过那太子一面,心中极为不安,也没了失忆之前,要帮家族正名之意,待习得道理越多,便有了自己主意,不愿再嫁,汝阳王一听她这意,只道赔了夫人又折兵,当即大怒“事到如今,你不嫁也得嫁!”
“我又没有见过那太子,与他毫无感情,怎么嫁给他?”赵敏立于厅中,虽说出这番话来,但也不像从前飞扬跋扈,她心中有所防备,又有些惧怕所谓的爹爹,是以,不免有些小心翼翼。
“何须你见?你二人早有婚约,现在悔婚,就是欺君之罪,我们一家人都要秋后问斩,倒是合了你意?”汝阳王怒道。
赵敏后退两步,身子微颤,生怕那魁梧父亲靠近。
汝阳王心急不已,事已至此,又怕她像从前一般花招百出,便命身后几名高手“护送郡主回房,从今日起,不得踏出房门半步,直到大婚!”
赵敏看向那几名侍卫,不敢多言,只能灰溜溜的回了房去,不知到底该不该相信眼前爹爹,但却好像也别无他法。
张无忌此时心中只有端阳节少林屠狮大会,日子临近,便已是坐立不安,只想尽快启程去营救义父。
周芷若几番思虑,总觉心中不安,那赵敏既能拿到狮王头发,就代表她与狮王自灵蛇岛之后曾见过面,但不能确定二人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生怕狮王知晓真相,相信赵敏,心中已起杀意。
张无忌出发之前,便见范遥面色不对,他开口就问“范右使,发生何事?”
范遥接到太子与赵敏成婚一事,也知朝中之事,只叹赵敏因为自己与杨逍的谎言,余生尽毁,心中不免难受,又深知太子在朝中看似一人之下,实则站不住脚,又着实替赵敏担忧。
欲言又止,摇了摇头“此事与教主无关,还是别耽误了,尽快上路吧!”
张无忌心中不安“到底何事,你就直说吧!”
范右使不忍欺瞒“属下接到线报,那太子殿下,十日之后迎娶赵敏过门。”
张无忌一愣,面色惨白,虽是与她恩断义绝,但听闻此事,还是万箭穿心,嘴上却冷言道“此事确与我无关,我与赵敏再无瓜葛!”
范遥也是心疼,犹豫要不要开口解释误会,不忍如此对不起他们二人,就听周芷若冷声从内堂走出“怎么你与你无关?你夜里发梦,叫的都是敏敏,敏敏,如今那妖女就要做太子妃了,你张无忌恐怕连你义父都不想救了吧!”
范遥惊觉话多,实在不应提起,毕竟教主已有妻子,过去就应当过去。
张无忌一听,面色微沉“我说过与我无关,就是与我无关,不要再说了,准备好就上路吧!”他低头走出内堂,眼眶已是湿润。
那孛罗阿鲁几番觐见,皇帝虽是心中不满太子,却也不动声色,眼见赵敏大婚在即,他则是心急不已,于府中饮起闷酒,怒骂太子。
“混蛋,混蛋,小王喜欢的东西,都被他抢了去!”他一脚踢开那身旁倒酒侍妾,举起那酒杯便往地上砸去!
忽听门外有脚步之声,他抬头望去,只见那汝阳王府玄冥二老出现眼前,他们私下素有往来,倒也不惊“你们两个来做什么?”
那鹿丈客率先开口“王爷可是在为了郡主一事烦心?”
孛罗阿鲁冷哼一声“哼~明知故问!”
鹿丈客歪嘴一笑“江湖盛传那魔教之中,有一门采花邪术,郡主日前与那魔教头子一起失踪数月,想必早已失身于他,小王爷又何必为了这么一个残花败柳徒生烦恼!”
那孛罗阿鲁一听,上前便揪住鹿丈客衣领“你说什么?敏敏与张无忌一起数月?”
鹿丈客倒也不急,依旧恭恭敬敬“这件事,江湖上人尽皆知,张无忌为了郡主,还抛下了新婚妻子,与郡主出逃,想必免不了又是一番颠鸾倒凤,近期被汝阳王捉了回来,匆忙按排与太子成婚,怕是内有隐情!”
孛罗阿鲁倒也顾不上什么隐情,当即发怒“张无忌!张无忌!混蛋!竟敢夺小王所爱!”
鹿丈客见他方向不正,忙开口去劝“王爷,您想,那张无忌与郡主关系非同一般,汝阳王又急将郡主嫁过去,想必是与那魔头串通一气,与太子示好!”
孛罗阿鲁这才反应过来“你说…汝阳王府与太子勾结张无忌?”他口中询问,心中大喜“哈哈哈哈这么一来,还何须忌惮汝阳王那个老乌龟,察罕特穆尔,你不将你那女儿乖乖送来给我,就别怪小王心狠手辣!”
那汝阳王府经朝廷这一变动,此时已是外强中干,只余下数十载精忠死士追随,曾经的兵马不复存在,是以那日孛罗阿鲁带着一队铁骑轻而易举穿堂入室。
汝阳王见他则依旧是不怒自威,面不改色“孛罗阿鲁,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孛罗阿鲁一脸谄媚,笑到“王爷别误会,小王此番前来,不过是听闻一些风言风语!”他满心自信,双手一背“江湖盛传,汝阳王勾结明教叛贼张无忌,归降太子,誓要谋反!”
汝阳王眉头一皱“胡说八道!”
孛罗阿鲁倒也不急“是真是假倒也没什么所谓,只是这话现下传到皇上耳里,终归是大忌,王爷倒不如听小王一句!”
汝阳王心中有数,大手一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待我亲自与皇上解释清楚!”
“你觉得皇上还愿意见你?现在能帮到你汝阳王府的,不是太子,而是我平南王孛罗阿鲁!”
汝阳王起身直指“不要再说了,本王知道你什么意思,敏敏与太子婚约,早就定下!”
孛罗阿鲁轻哼一声“敏敏与那张无忌一起失踪数月之久,你觉得太子若是知道此事,可还愿意再娶她过门?就算愿意,还能当做黄花大闺女一般,让她当上太子妃?”
汝阳王见他如此侮辱女儿,这才勃然大怒“胡说八道,我敏敏与那张无忌毫无瓜葛,清清白白,是谁在乱传,本王非要宰了他不可!”
孛罗阿鲁根本不屑他此时的恶言恶语,只笑到“若是王爷想让我把您一把,先让我见见敏敏,亲自问清当中事宜吧!”
他说罢,倒也不理汝阳王回应,大步便往那内堂走去。
汝阳王此时顿觉羞辱,只道府中败落,一个边陲小王竟敢如此妄为“你给本王站住,这汝阳王府岂容你妄为!”
孛罗阿鲁停住脚步,冷哼一声,依旧不理,但他那身后一队铁骑,则将王府团团围住,几名近身高手,拦在汝阳王身前。
那汝阳王贴身侍卫也不是酒囊饭袋,当即便要一番护卫。
赵敏听闻府中一片大乱,也不顾丫鬟劝阻,便要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何事,刚一开门,直直撞上孛罗阿鲁。
她现在已是不认得他,但看他那轻佻眼神,便觉不适,当即问道“你是何人?竟敢私闯王府内堂!”
孛罗阿鲁没想到她竟这般询问自己,上前握住她的手臂疑惑道“敏敏,你不认识我?你怎么了?”
赵敏挣扎未果,只能躲着身子保持距离“你放开我!哥哥说我摔伤了头,什么都不记得了!”
孛罗阿鲁大喜,若是她没了记忆,也许不会像从前那般烈“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敏敏,我是平南王孛罗阿鲁啊!”
赵敏一脸茫然,带着些惊怕,她自小飞扬跋扈,孛罗阿鲁何时见过她这样鹿儿一般的媚色,顿时色迷心窍搂住她纤腰便扣在怀里。
“敏敏,你莫要嫁给那太子,做我孛罗阿鲁的女人,那太子根本就靠不住,你特穆尔家族想靠他翻身,可是大错特错!”
赵敏对他并无好感,当即就红了眼圈“你好大的胆子,你放开我!”
她越是挣扎,那孛罗阿鲁越是激动,见她那副样子“装什么黄花大闺女,你与那张无忌还不是夜夜厮混,颠鸾倒凤!”
赵敏一听,倒是一愣,自醒来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只觉陌生得很,又反应过来他那后半句话,小脸顿时红透。
她即将大婚,自是有嬷嬷偷偷讲些男女之事,倒也不是不懂他话中之意,那小手下意识的就朝他一巴掌扇去“登徒浪子!”
孛罗阿鲁见她失忆之后,平添柔弱,是以放下戒备,却没想她骨子里永远都是那敏敏特穆尔,猝不及防的挨了一巴掌,顿时大怒,扛起她身子便往房内走去!
赵敏被他重重扔到床上,只觉后背钝痛,不禁皱起眉头怒骂道“你无耻,你究竟是何人!”
那孛罗阿鲁见她连连后退,性趣大增,伸手就为自己的解了腰带,俯身按住她就要亲“从今天之后,就是你男人了!”
赵敏一惊,抬头看他“你下流,来人啊!”
她那两个随身丫鬟战战兢兢,伸手就去拦那孛罗阿鲁“小王爷,求您放过郡主吧!”
孛罗阿鲁知道机会难得,才不愿放手,伸腿踢开她们“滚开,好大的胆子,竟敢阻拦本王!”
他一把捉住赵敏,将她双手反扣身后“敏敏,眼下你们王府败落,你也再不是从前那威风凛凛的绍敏郡主了,只不过是一场政治交易的工具,男人之间的玩物,你不会真的以为,嫁给太子,便能当他的太子妃,再让他帮你爹夺回兵权吧?”
他的话赵敏早就想过,那太子也是她不愿去嫁的,她也不懂,为何自己一觉醒来,便要硬生生作为一件工具,她不甘心,只想去这高墙之外看看是个什么样子。
孛罗阿鲁见她不语,只是眼神哀怨,更为心动“让小王看看那魔头张无忌都教了你什么床上本事!”
他说罢便大手一撕,隔着肚兜,握住她胸口两团软肉。
赵敏挣扎开来,伸手乱抓,已是极度惊恐。
孛罗阿鲁见她如此刚烈反抗,也是大怒,一个巴掌便重重扇了过去“装什么贞洁烈女!”
赵敏顿觉晕眩,口中一股腥甜,那力气都小了几分。
孛罗阿鲁才觉满意,揪着她脑后长发“乖一点,小王会让你舒舒服服的!”
他刚要俯身去亲,只觉身后被人重重一扯,便跌倒在地,又被一双有力的大脚踏住胸口!
来人正是那王保保与她曾经的三个家奴。
王保保见妹妹被辱,额头青筋暴起,忙上前扯了被单裹住她,赵敏一见是他,便再也忍不住,嘤嘤啼哭起来“哥哥!”
王保保柔声安慰着她“没事,没事了,爹爹也没事,放心吧,哥哥带来了太子麾下的部队,咱们不怕他孛罗阿鲁!”
那踏着孛罗阿鲁的阿大最衷心于她,怎能见她遭此侮辱“郡主莫怕,小人这就打断他的手脚,为郡主出气!”
王保保一惊,忙阻止他的江湖之气“住手,不要伤他!”
他心中有数,孛罗阿鲁要是在他汝阳王府出了事情,将会有多大的麻烦。
赵敏眼带悲戚,只道最亲之人都为了这些不愿为她出头,顿觉跌入深渊,伸手推开他的怀抱“孛罗阿鲁说的对,你们只当我是工具,是玩物!”
那太子派了大队人马保护汝阳王府,汝阳王虽心中难受,但也不得不去接受。
孛罗阿鲁也自知理亏,不敢与他硬碰硬,灰溜溜的便逃了出去。
待他铁骑一退,汝阳王便急匆匆赶来看望女儿。
见她抱膝蹲在床角,饶是戎马半生,也不禁心疼落泪,伸手就去抚它长发“敏敏…”
赵敏一惊,不愿让他去碰,下意识的就往里缩去。
汝阳王更为心疼“敏敏,是爹爹对不起你…”
赵敏并未被他打动,依旧是眼神空洞,但若有所思的看着双脚。
良久她缓缓开口“张无忌是谁?”
汝阳王面色大变“你从哪儿听来这个名字?”
赵敏抬头看他“那个叫孛罗阿鲁的同我说的!”
汝阳王沉吟一阵,缓缓开口“张无忌是魔教教主,敏敏,你曾被他掳去,险些命丧他手!”
赵敏双手抱头,只觉这个人确实给自己带来无尽伤害,脑里便觉得可怕万分,倒也对爹爹的话有了几分相信。
汝阳王轻声嘱咐她“这人是叛贼头子,朝廷头号大敌,敏敏,记住了,不要同任何人提起这个名字,你只要记住,爹和哥哥把你救了回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赵敏不解,还要追问,汝阳王脸色严峻,也不顾她害怕,握住她的肩膀“敏敏,记住爹爹的话没有?”
赵敏吃痛不已,只好点头答应“记…记住了!”
周芷若并未与张无忌一同上路,只道她们峨眉无意再寻屠龙刀,自己与张无忌的关系,也不便出面。
张无忌想想她言之有理,也不逼她,便任由她之意,让她留在濠州。
但张无忌前脚刚走,她便借故要回峨眉一趟,也离了濠州。
她不眠不休,只为在他之前赶往少林。
张无忌一路之上心不在焉,不知怎么的,心中就是堵了一块大石头。
一行人在客店落脚之时,他见范遥收到飞鸽传信,他心知那汝阳王府之中一直都有范遥眼线,想要开口去问,但又强忍住,不愿再听赵敏半件事情。
范遥看信之后,脸色一变,随即把那信件在手中揉捏成团。
张无忌见他这番,也是担忧“范右使,出了什么事了?”
范遥叹了口气“府中眼线来报,说皇上担忧汝阳王功高盖主,削了他的兵权,交由平南王孛罗阿鲁,日前那孛罗阿鲁去王府闹事…”
张无忌不解“闹事?既已夺了兵权,为何还要闹事?”
范遥叹了口气“为了赵敏与太子的婚事!那孛罗阿鲁,从小就垂涎赵敏,信中所说,王府这一失势,郡主遭他侮辱,被太子麾下部队所救…”
张无忌听罢,只觉体内真气大乱,竟有些站不住脚,但他还是逼自己不要去理“这…这都是他们蒙古鞑子自己造的孽,与我们无关!命人去查那孛罗阿鲁就好了,毕竟,日后与我们交战的已经换成了这人!”
范遥欲言又止“教主…赵敏她…”
张无忌大手一挥“好了不要说了,我去找杨左使商量救我义父事宜!”
杨逍与张无忌上得少室山之时,便听寺内大乱,关押犯人之地有一武功高强之人闯入,要取谢逊性命,张无忌大惊失色,忙随手拉住一个小和尚就问“金毛狮王谢逊呢?他怎么样了?”
那小和尚见二人面生当即认为二人是那闯入之人同党“你们是那贼人同伙?”
张无忌大手一捏,那小和尚便动弹不得,但却不肯认输“你要杀就杀,我是不会说的!”
张无忌连忙解释道“小师傅误会了,我们并不是那贼人同党,在下明教张无忌,只为知晓义父安危!”
那小师傅一听他是明教的人,便松了口气,明教于万安寺一事对少林有恩,他态度便好了起来“张教主放心,金毛狮王只是受了些内伤,现下在寺中疗伤!”
张无忌一听更是担忧“我义父现在在哪儿,求小师傅告知,我只是想见义父一面!”
那小师傅也觉屠狮大会一事着实造孽,但也不敢乱说“你们在这寺中自己找找吧小僧实在不行多言!”
杨逍便已经明白这小和尚之意,连忙道谢“谢过小师傅了!”
张无忌也不强逼,当即放手,与杨逍在这寺中挨殿寻找。
不过一会儿便在那寺中地牢发现有人看守,杨逍上前打晕看守之人,张无忌已是迫不及待,直接闯入!
只见谢逊倒也没受极刑,只是嘴角溢血,正在自行疗伤,张无忌眼眶一湿,急忙跪在他身前“义父,无忌来迟了!”
谢逊大喜“是无忌!无忌!”他伸手去摸,觉得心安“赵敏终于把你带来见我了!”
张无忌一听,便皱眉“赵敏?”
谢逊咳咳两声,继续说道“怎么?不是那丫头带你来的?”
张无忌觉得哪里不对“孩儿是与左右光明使一起来的!”
谢逊忽然想起“无忌,你与芷若成亲了没有?”
张无忌语气黯然“义父放心,我已经娶了芷若过门!”
谢逊一拍大腿“什么?赵敏那丫头还是没能阻止你!”
张无忌面色大变“义父,您是说,是您让赵敏来阻止我成婚的?”
谢逊叹了口气,只道一切为时已晚,便急着解释想让他去补救“无忌,蛛儿是芷若杀的,倚天剑和屠龙刀也是她抢的,我特意削下一缕头发,让她带去给你,阻止你成婚!”
张无忌大脑一片空白,“义父,她当日却是带着您的头发来见我,但我以为她因爱生恨,把您抓了起来威胁于我,我与她大吵一架,还把她气走了!”他越想越悔,又想起赵敏现下处境,不禁神色大乱“我真是猪狗不如!”
谢逊继续说道“她来寻我之时,已经被她父亲放逐,这丫头武功不好,江湖中又遍布仇家,无忌,你定要把她寻回来啊!”
张无忌跪在谢逊眼前,已是一副小儿无助之样“来不及了,义父,明日便是她大婚之日了,她要嫁给太子了!”
谢逊一听“你不要管义父了,赶紧上大都,把她夺回来啊!也许还来得及…”
张无忌已是泪流满面“来不及了,义父…她定不会再理我的!”
谢逊怒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义父跟你说,就是嫁人了又怎么样,只要她心中有你,那就是你的女人!”
张无忌心中乱成一团,一时之间也做不了决定“义父先不要说了,你快跟我走吧!”
谢逊摇头“无忌,你听义父说,义父在这少林寺中,可谓是这辈子最平和的日子了,日日听大师们诵经,心中无比安定,义父不走了!”
“义父,各大门派的人在端阳节那日定了个屠狮大会,到时候您会死的!”
谢逊叹了口气“我谢逊这辈子作恶多端,就是死在这群人手中,也是应该,若是逃走,岂不丢脸!无忌,听义父的话,快回去,以后要顺应本心,不要再被在人所扰!”
张无忌不应“义父,别说了,我不会留您在少林的,义父,你是无忌唯一的亲人!”
谢逊这是心中酸涩,伸手去摸他的头“好孩子,义父这辈子有你这个好孩子也值了!”他下了决心“我是不会走的,你若是再提,我便咬舌自尽!”
张无忌一惊“不要,不要义父!”
谢逊推他起身,不愿再婆婆妈妈“快走,去办你自己的事儿,别为了我这个老头子耽误自己!”
张无忌知道他的性子,只得起身“义父多多保重,无忌会再想办法救您的!”
谢逊伸手去抓他,还要训斥,他却先行一步,逃离地牢,不愿再听!
杨逍见他浑浑噩噩的出来,上前就问“狮王怎么样了?”
张无忌却是答非所问“我问你,那日赵敏拿刀去杀蛛儿,是不是你们刻意安排的?”
杨逍一愣,面色微变“教主怎么这么说!”
张无忌心中早就想到“不要再骗我了,你们陷害赵敏!”
杨逍叹了口气“我们也是为你好!”
张无忌勃然大怒“你放屁!赵敏被你们害惨了!”
杨逍却是正义凛然“就算你再爱她也不行,她是蒙古郡主,你们注定没有结果!”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杀人夺刀的是周芷若!”
“不错!”杨逍点了点头“周芷若是峨眉掌门,又身怀武功秘籍,是你最好的选择!”
张无忌掉了眼泪“你们有什么资格替我做选择!”他后退两步“待救出义父之后,我不要做这个教主了,我要去找赵敏!”
杨逍这才大怒“张无忌,你别忘了,你已有妻室,那妖女明日也要成婚,何必在强求!”
张无忌一心只想她遭遇大劫,心头滴血,并不想理会他这歪理邪说,只是不忍外人再污蔑赵敏“敏敏不是妖女!!!”
但眼下又不得不救义父一命,心中为难至极,不愿再与他多说,转身离去。
他再做不到不为所动,于是便急忙找上范遥“范右使,我有一事求你!”
范遥见他脸色不对,忙问道“教主,发生何事了?狮王呢?没救出来!”
张无忌摇了摇头“我要你现在就去大都,想办法阻止赵敏大婚!”
范遥面露难色“赵敏那个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与太子自小就有婚约在身,只是她一直不愿嫁,现在既然答应,定是她自己的主意,旁人定是阻止不了!”
张无忌抓住他问“那孛罗阿鲁是怎么回事?”
范遥惊讶他的变化“教主,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张无忌点了点头“我都知道了赵敏是被你们陷害的!”
范遥心生愧疚“不错,我也是别无他法,敏敏是个好孩子,只是各为其主而已…”他叹了口气“那孛罗阿鲁一事信中也没说个明白,想必不是什么好事,那淫贼一直垂涎与她,但却屡次吃瘪,眼下王府出事,也定是与他有关!”
张无忌慌了神“那更要救她出来啊!”他不敢再去想,赵敏遭遇之事。
范遥只叹“那太子也不是个平庸之辈,只怕我们没太大胜算!”
张无忌眼神落寞“那他…对赵敏好不好?”
范遥抬头看他,只见他眼神无光,已是心如死灰。
大婚前夜,那太子府中便是热闹非凡,前来道贺送礼之人几乎踏破门槛,其中便有那不速之客孛罗阿鲁。
太子一见他,当即大怒“孛罗阿鲁,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本宫面前!”
那孛罗阿鲁倒是一贯皮笑肉不笑“小王只不过来看看,太子明日便要娶了那小郡主,到底能有多欢喜!”
太子皱眉“你什么意思?”
孛罗阿鲁端起他桌前美酒一饮而尽“太子殿下,你不会真的不知道那小贱人与那明教魔头张无忌那段风流韵事吧?”
太子平日里倒是接触不到这些下流传言,当即便抓住他胸前衣服“你再敢胡说八道!你侮辱本宫未婚妻一事,本宫还未找你算账!”
孛罗阿鲁倒也不急,任由他揪住“太子不会不知,那汝阳王府派赵敏迷惑张无忌,二人一同失踪数月,那赵敏早就与张无忌不清不白,太子这妻子还没过门,头上帽子便已是绿了,谁人不知,只是无人像我孛罗阿鲁,真心替太子着想!”
那太子自是知道二三,但绝对没往这个方向去想,孛罗阿鲁见他似是听了进去“那汝阳王府眼下败落,汝阳王那个老乌龟,这么急着把女儿嫁给太子,定是想要利用太子!再说,那赵敏与张无忌如此关系,汝阳王怎会不知,定是与明教串通一气,利用赵敏引太子上钩,恐对太子不利啊!”
那太子一听,他说的并不是道理全无,当即放开了手。
孛罗阿鲁乘胜追击“敏敏那小蹄子,生的那副勾人相貌,身边何时缺过男人,太子心中没数,还当她是个黄花闺女?”
“孛罗阿鲁,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太子何须把她看的如此之重,不过是咱们男人胯下玩物罢了,若是太子愿意,把她让给小王玩儿上两天,小王必会在皇上面前,为太子平反,解释清楚太子并没有勾结汝阳王与明教…”
那太子若有所思,毕竟在他心中,皇位还是第一,只是不能操之过急,先要在父王面前站住脚跟,而这孛罗阿鲁,卑鄙无耻,能言善辩,眼下正是父王眼前大红人,连大元兵权都尽握手中,自是不能轻易得罪。
“容本王再想想!”他握拳沉吟之时,就听探子来报“不好了,不好了,太子殿下,绍敏郡主她,她偷偷跑了!”
孛罗阿鲁得意一笑,带着几分嘲讽“太子殿下,还需再想吗?”
那太子只觉受辱,大怒“怎么跑了?”
那探子声音颤抖“汝阳王府中的眼线说,郡主不愿成婚,偷偷溜走,汝阳王封锁了消息,眼下正四处派人去寻呢!”
那太子当即下令“立刻秘密派人一同去寻,寻到了,直接把她给本宫带到面前!”
孛罗阿鲁倒是一副胸有成竹“太子殿下,何须去寻,小王新得两名手下,江湖人称玄冥二老,曾为汝阳王府效命,现在早已秘密跟在她身边,只等太子一点头,便能把那小贱人给捉回来”他还不忘添油加醋“这小贱人,一定是去找她那反贼男人去了!”
太子面上挂不住,气的大手直颤抖“孛罗阿鲁,本宫答应你,现在立刻把她给本宫抓回来!”
他握掌成拳“敏敏特穆尔,本宫不会放过你的!”他面色狠厉,又下令道“汝阳王父子,包庇赵敏逃婚,罪无可恕,通知御史台,抄家候审!”
赵敏那日看着房中鸟儿,忽觉自己与这鸟儿命运相同,被关在那竹笼之中,虽是四面透风,但却如何都逃不出去。
她心有不甘,偷偷观察看守自己之人的轮换时间,又在自己房中床板发现一机关,她不过研究半刻,便想出了破解之法。
打开那小小夹层,大小是个不过梳妆盒大小的暗格,内藏几个小小锦囊,她伸手去拿,只见一红色锦囊里写“十香软筋散”,她有些好奇,低头去闻,顿时只觉手指一软,赶忙拿得远了一些,但是心中大喜,偷偷藏在腰间。
但她才刚刚溜出王府,就被那玄冥二老打晕带走,是以王府中人四下寻找,都没结果!
赵敏醒来之时,已是天色大亮,她看向周围环境,甚是陌生,又觉后脑疼的厉害,昏昏沉沉。
还不等她恢复,便见一身形高大,长相威风的成熟男子推门而入。
她满心防备,下意识的往床角躲去。
那男子看上去便是强压怒火,大步贴近,坐在床边,直直的盯着她,那气势压人,她心中便有了分数,这人定是她要嫁的太子,不禁有些怒意,原来自己一举一动尽在这人掌控之中。
良久那男子捏过她的小脸儿,赵敏只觉疼痛,不由得皱起眉头,那眼中带着倔强,毫无惧色的盯着他!
太子盯着她的眼睛,见她这番模样,怒意更生,但也要顾及今日大婚,不想丢了面子,不禁暗握拳头“你跑啊?本宫看你能跑去哪里!”
赵敏心知自己计划失败,不禁红了眼圈,却还是不甘任命“我从未想要嫁给你,都是爹和哥哥的意思!”
“混账!这天下间女子,哪个不想嫁给本宫做太子妃,你竟这般不知好歹,将本宫玩弄!”他大手用力,赵敏痛的落下眼泪
“不许哭!”他用力的捏着她的脸颊晃动,是个驯服之意“不管你想不想嫁,你我二人大婚已经昭告天下,你就是死,也要与本宫成婚之后再死!”
说罢,他一声令下,命一众丫鬟伺候她梳洗更衣,只听府中已是炮声连连,一片大喜。
赵敏自知无处可逃,只能装作屈服,乖乖由着那丫鬟伺候更衣,那太子见她如此乖顺,倒也气消几分,出门操持大婚事宜。
赵敏偷偷看去,这几个丫鬟也非等闲之辈,自己稍有动作,便起身制止,那力道大到她无法动弹,便知定是武艺非凡。
只能被人制住,在房中生生等到吉时,便被人押着出去拜堂。
待到夜幕降临,她心中慌乱不已,只因偷偷在那酒中下了十香软筋散,若是被人发现,便是难逃一死。
那房门被大力踹开,只见那太子带着酒气,摇摇晃晃的便贴近她的身边,赵敏条件反射的便想去躲,那太子一把搂住她的腰身,埋头在她颈间“别想耍什么花招,你爹与你哥哥,此时已经被打入大牢了,想要他们活命,便好好伺候本宫!”
赵敏一听,心下大乱“爹爹和哥哥根本不知我出逃一事,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那太子一笑“不知道?敏敏,你真那我当做傻瓜了?你这番逃走,可是要去找那张无忌?”
赵敏抬头望他,也知这个名字便是叛贼,不敢与他有任何瓜葛“不,不是的,我汝阳王府怎么会与那叛贼有所往来!”
太子声音提高了几分“敏敏!你还敢骗我,孛罗阿鲁都跟我说了!”他掐着赵敏的纤腰,暗自用力,赵敏痛的皱起眉头“你是怎么伺候那张无忌的?嗯?”
赵敏脸色苍白,脑中一片空白,心中自是疑惑不已,却只能不住摇头!
那太子心中怒气翻涌“你是怎么伺候他的,今晚便怎么伺候本宫!”
他掐住赵敏脖子,把她推到在床,赵敏呼吸困难,当即咳嗽不止“不要!”
那太子虽然生气,倒也不想洞房花烛就此破坏,手中力道便轻了一些。
赵敏察觉,心下一动,便做出一副恳求之态“我求你,放了我爹和哥哥…”她故意吸吸鼻子,抬起那一汪泪眼看向他“你要我做什么…我…我都愿意!”
那太子心中一动,不禁欣喜“好啊,那就要看你的本领了!”
他往那床上一靠,是个要她伺候之意,赵敏眉头微皱,转身小心翼翼的去拿那酒杯,又折返他身边“太子殿下…喝酒…”她语调带着哭腔,却是温顺不已。
那太子倒也不急,上下打量着她“喝酒不急…”他看着赵敏身上那大红喜服,只觉碍眼不已,便直直开口“脱~”
赵敏愣在原地,只觉他对自己万分羞辱,不禁咬住嘴唇,几乎快要出血。
太子见她不为所动,倒也不急,反而柔声问她“你说,我是先杀你哥哥,还是先杀你爹爹呢?”
“不…不要…”她咬牙落泪,颤抖着去解那腰带,从外袍脱到内衬,直到仅剩那大红肚兜与细纱衬裙。
赵敏心中起了杀心,大有同归于尽之意,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想着自己若是去死,定不要放过了他。
但又想着或许还有一丝生机,她看向那酒杯,那软若无骨的白腻小手轻轻端起,柔软的身子便跨上他的腰间“我们还没喝交杯酒…”
那太子见她这般媚色,已是热血翻涌,顾不得许多,接过她手中那酒便一饮而尽,随即又把那酒杯砸向地上,抱着她的身子便滚进床内。
他已是迫不及待,伸手便去摸索她那雪白腰身,赵敏只觉恶心不已,咬牙强忍,便觉唇边剧痛,只听他那含糊之音“张嘴!”
赵敏接受不了,不住摇头,他便咬的更狠,直至出血。
“不许哭!”那太子尝到她苦涩泪水,当即大怒,捏住她的脸颊“伺候本宫,是你的福气!”
见她这番,便迫不及待的伸手探去她裙底,赵敏大惊,缩起身子推开了他,察觉他力道似乎小了很多,但他情欲上头,并未察觉“等…等一下!”
“等?还等什么!”那太子当她是掌中之物,倒也饶有兴趣的坐起身子。
赵敏带泪一笑,吸吸鼻子,语调婉转“等你…等你药效发作啊!”
那太子一听,当即就要起身抓她,但顿感全身无力“贱人!你好大的胆子,你给本宫下了什么药!”
赵敏此刻倒是得意,起身裹起衣裙“不过是一些十香软筋散罢了!”
她坐在桌边,看着那太子在床上,已是全身无力“你真以为我会在意那爹爹和哥哥?我告诉你,我对他们毫无感觉,我早就不记得他们了,先不说他们是不是爹爹与哥哥,就算是,他们如此将我当做工具,我又何苦犯贱去救他们?”
“你…你以为你逃的出我这太子府?”那太子虽是不能动,但那眼中怒意已是满满,甚至已经发红!
“嘘…”赵敏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长夜漫漫,我总是有机会的…”
她话音刚落,就听府内一阵大乱,她也不知发生何事,只能悄悄凑到窗边去看。
范遥终是放心不下,按照张无忌之意,赶往大都,但又怕自己单枪匹马,无法应对,便提早联络朱元璋,带同一队明教高手闯入太子府内。
他特意交代,此番前来,只为营救赵敏,但那朱元璋可是有自己心思,怎会愿意营救赵敏?他巴不得赵敏出事,张无忌阵脚大乱,是以,他是决定来煽风点火的!
那一行人闯入府内,也只有范遥有意寻找赵敏,其余之人,则是不管不顾,一番厮杀,那朱元璋极为狠厉,闯入内堂,便捉了太子所有姬妾,一个不留通通毙命,甚至府中太子一双儿女,也不放过。
那太子听闻外面大乱,怒指赵敏“是你,是你勾结明教,给本宫下毒!”
赵敏只觉天助自己,也不理会他给自己扣上什么叛贼之名“随你怎么想!”
她趁着门口厮杀,悄悄开门,溜出房间,那太子用尽全力,朝门外激斗侍卫大喊“通知孛罗阿鲁,把这个贱人给我抓回来!”
那侍卫忙跑进屋内,才见太子殿下中了毒“太子,您没事吧?”
“中了那小贱人的十香软筋散,快,快去给本宫找解药,再去找孛罗阿鲁,把她给我抓回来,本宫非要将她剥皮拆骨!”
那侍卫刚刚领命,就见另一人奔进室内,面色苍白“太子…不好了…明教叛贼闯入内堂,杀光了府中女眷!”
那太子一惊“什么!那…那…”他不敢去想,那侍卫便开口“两个小主子,也…也…”
太子大受打击,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敏敏特穆尔,本宫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那范遥在府中一番搜寻,都不见赵敏身影,又藏于屋顶之上,听得这番说话,才觉朱元璋竟如此妄为,当即顾不上搜寻赵敏,忙唤他们撤离,以免难以脱身。
孛罗阿鲁赶到之时,府中已是血腥味浓重,太子刚刚解了毒,但还是全身无力“太子,我就说汝阳王府勾结明教吧,之是没想到,这敏敏竟如此大胆,太子,喜事便丧事,还是节哀顺变,待小王把那小贱人抓到,再给太子出这口恶气!”
太子此刻则是顾不得他那看戏心态,怒道“不论如何,都要给本宫把她捉到,记得,捉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