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清晨的雾气如同薄纱笼罩在村子周围，层层叠叠的山林间，传来几声凄厉的鸟鸣。南方的深秋虽不冷，但空气中却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湿气。村东头的池塘静静地躺在那儿，黑漆漆的水面泛着淡淡的恶臭。池塘不算很大，也就十来亩。池水碧绿，深不可测，更要命的是，池塘水发出阵阵恶臭味，严重影响来村民们的生活，村里人都管这个池塘叫“恶塘”，还有传言说它吃过人。

上个月，村子里一个名叫狗子的年轻人失踪了。他的母亲哭着跑遍了村子，最后在池塘边找到了一只破了洞的草鞋，那正是狗子穿过的。虽然大家都说池塘可能把狗子吞了，但几天过去，没有见狗子的尸体浮上来，更没人敢下去找尸体。那恶塘传说已久，说它是龙王的眼睛，激怒了它，灾祸就会降临到全村人头上。

可池塘的怪异还不仅仅是传说。

二十年前，村里的一个壮劳力阿贵，在池塘边钓鱼时突然疯掉了。他指着水面喊：“鱼！鱼！有东西拉我！”没多久，阿贵的尸体就漂在了水面上。他的死震惊了整个村子，从那以后，恶塘再无人敢靠近。

二

秋叶飘零的傍晚，村里来了个外乡人，自称姓黎，是个渔夫。他打着赤脚，挑着鱼篓，穿着一件破旧的蓝布衣衫，看起来平平无奇。他在村口的杂货店买了一包烟，边抽边跟店主大柱聊起了池塘的事。

“听说，这池塘有大鱼？”黎渔夫笑着问，眼神却锐利得像鹰。

“可别提了，那不是普通的鱼，是邪物！”大柱摆了摆手，神情紧张，“劝你别去招惹它。”

可黎渔夫的笑容越发深了：“邪物？我倒要见识见识。”  

第二天一早，黎渔夫带着一张大渔网和几包腥臭的饵料，直奔池塘而去。

村民们看着他那副笃定的样子，心里发怵却又充满好奇。他们议论纷纷，但没有人敢靠近，只能站在远处偷看。黎渔夫将渔网撒向池塘中央，然后又把饵料抛进水中。那些饵料洒进水里后，恶臭比平时更浓。池塘水面开始涌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

“来了。”黎渔夫低声说，眼里忍不住露出一抹兴奋。

果然，池塘中心突然激起巨大的水花，一条足有一人多长的怪鱼猛地跃出水面。它浑身漆黑，嘴里布满利齿，眼睛红得如同燃烧的煤炭。周围的村民吓得四散奔逃，远远地喊着：“快跑！恶鱼要吃人了！”

黎渔夫当然没有跑，他牢牢抓住渔网的另一端，咬紧牙关死死拖住那条怪鱼。两者之间的拉锯战持续了足足半个小时，最终，那怪鱼竟然自己挣脱了渔网，潜入池底，消失不见。

黎渔夫喘着粗气，脸上却挂着胜利者的微笑。

三

“这鱼，不只是条鱼。”黎渔夫后来在大柱的店里说，“它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蛟鱼’，是龙的后裔。据传，每过三十年，蛟鱼便会从水中爬出，吞食活人，以增加自身的力量。”

大柱听得面如土色，连声问：“那怎么办？我们村会不会有事？”

黎渔夫摇摇头，脸色凝重：“再等三天吧，到时候，它一定会再次出现。如果不除掉它，整个村子可能都难逃一劫。”

村长闻讯后，连夜召集了村民商议对策。虽然大家对黎渔夫的话半信半疑，但恶鱼的存在却是无法否认的事实。最终，村长决定由黎渔夫挑选十来个胆子比较大的年轻人，设下天罗地网，围剿池塘里的怪物。

四

第三天的深夜。村民们带着火把和铁叉，围住了池塘。黎渔夫站在池塘边，指挥大家将一包包药粉撒进水里，那是他特制的迷魂药，专门用来对付蛟鱼这种邪物。

池塘水面一开始平静无波，直到药粉撒完，水面突然“咕噜咕噜”冒起了气泡。村民们屏住呼吸，手心冒汗。

忽然，水中一道黑影飞速窜出，那条恶鱼再次现身。它比上次更大，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恶鱼撞入渔网中。黎渔夫冷静地挥了挥手，示意村民们开始收网。

巨网缓缓收紧，恶鱼拼命挣扎，发出刺耳的怪叫声。眼看渔网收紧，马上就可以把那条恶鱼拖上岸，可就在所有人以为大功告成时，恶鱼猛然用力一甩尾巴，竟硬生生将渔网撕裂，随即张开血盆大口，向黎渔夫扑了过去。

关键时刻，黎渔夫拔出腰间的匕首，用尽全力刺向恶鱼的头部。鲜血喷涌而出，那恶鱼发出一声震天的惨叫，翻滚几下后，终于不再动弹。

池塘水面逐渐恢复平静，村民们呆呆地看着黎渔夫，既震惊又敬畏。

五

恶鱼死后，池塘的水开始变得清澈，臭味也消失了。村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黎渔夫也悄然离开了。

可是几个月后，有人在池塘边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东西：那是一只人的手骨，半截嵌在泥土里。更令人不安的是，手骨的指甲下似乎夹着几片鱼鳞。

村长请来道士查看，道士掐指一算，脸色顿时大变：“不妙，这恶鱼并非终结，而是引子。真正的祸患，还在后头。我道行不够，没本事根除。你们另请高明，或是搬离这个村子……”说完，道士走了。

没过多久，池塘周围开始出现诡异的景象：有村民半夜听见水里传来低沉的哭声，有人声称看到水面浮现了一张人脸。

而就在第一个发现手骨的村民失踪的那天夜里，池塘再次泛起了黑色的涟漪，池塘又飘来阵阵恶臭……

尾声

恶鱼的死，究竟是结束，还是另一个轮回的开端？村民们商议着是搬离这个村子还是寻找高人来降魔呢……（20241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