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北府涵
坐在永定门开往河北的汽车上,脑袋歪向车窗,眼前是看不到边的堵车队伍,我知道今天回家又要晚了。车上有人坐着,有人站着,周边还弥漫着一股烤肠的味道。
每天五点半下班,从公司步行十分钟到公交站,然后等待路过住处的、开往河北的公交车。原本四十分钟的车程,每晚都要因为堵车而延时,基本到家已经快七点了。然后我和爱人还要买菜、做饭、吃饭,收拾妥当后基本就要八点。
为了第二天早起上班,我们一般十点前要睡下,之间还要洗漱,一晚上能支配的时间被压缩到最少。
算上通勤的时间,一天之中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工作上。工作之外在家的时间,要洗衣服、打扫房间、倒垃圾……那些琐碎的事情是永远都做不完的。
记得研究生时期学过一篇英文课文,讲的是“熵”,大概关于无秩序,我没有太懂这个词学术方面的意思,老师给我们讲了生活中的例子,比如,脏衣服放在那里,一直不洗,那么它就会一直脏,不会好起来,而且堆积的脏衣服会越来越多。
每次工作日的晚上或者周末看到乱作一团到房间,我就会想起那个例子。这些小事情不去做,房间永远不会自动变整洁起来。
洗衣服、做家务好像对人的成长没有什么长远的益处,而且总感觉这些事情无形中花费了我很多时间。我可以利用更多时间去读书和学习,但是,如果我不愿意付出时间去打理好这些琐碎的事情,我就无法静心读书。
都说一个人生活的环境是内心的写照,他生活的房间极乱,说明他是个内心混乱的人,相反,则说明他是个内心有秩序的人。每每想到这里,我都会逼迫自己去做整理下房间,我不想成为内心混乱的人。为了让洗菜、做饭、洗衣服这些事情不显得那么无聊,我通常会打开手机,选择喜欢的音乐或者是音频节目来听,心思跟着流入耳朵的音频流动,就不会感觉到做家务是多么无聊和浪费时间的事情。
当看到地板干净了,东西都归位了,打开窗户吹进凉爽的风,好像世界都变得安静了。在明亮的阳光下,躺在沙发上,捧上一本书,沉醉其中,这就是周一到周五换来的最美的时光吧。
朋友问我,觉得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以前,我可能会回答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或者是追逐梦想。但这次我的答案是“过日子”。
可能是因为结婚了,也可能是因为年岁的增长,我越来越觉得,生活的意义就在每天的琐碎中。不管是工作还是追求理想,都是为了维护好和爱人共同创建的小家。
曾经我以为诗歌和远方才是归途,后来我明白,远方也有远方的苟且。我的生活就在柴米油盐中,在上下班的堵车中,在每日清晨的闹钟里。
以前,会想象着当个流浪诗人,带着一本书独自坐在开往未知的列车上,用脚步和诗歌去丈量土地,结果,我现在却坐在下班堵在路上的公交车上,和想象中的场景着实有些差别。但是,我并没有感觉到失败和不足,也不觉得以前的想法有何错误。我开始融入到生活的怀抱中,我仍然可以去旅行,只不过不是每天。我在享受日常工作和生活的过程中,也用这些日子为旅行打下物质基础。
人不需要每天都在美好的梦幻中,更多时候,我们在积蓄力量。
毕淑敏曾在书中写道:“为了人生的幸福,必须学会爱日常的琐事才行。我们都是普通人,哪里有那么多惊天动地的时刻可以参与?”
的确,多数时候人都在自己的生活轨迹中游走,我们都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能脚踏实地过好眼下的生活已属不易。
生活一直都是琐碎的。只不过,小的时候,我们有父母替我们打理了一切,长大了,我们该承担起自己的日子了。那些细碎的杂物,都是生活中的珍珠。请于匆匆流水般的光阴中,享受双手创造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