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16日晚。
正值春节,家家户户都红红火火,贴上了各式各样的对联,一些店铺还挂上了红灯笼。
就在这喜气洋洋的氛围里面,a市一家大排档,外面挤满了人,却没有人注意到那个默默从人群后面经过的女生。那个女生乍一眼看过去,因为剪了一个齐耳的短发,不少人以为她是一名男子,但是她精致的五官,明亮的桃花眼,却改变不了她是名女生的事实。
可是就算她生的好看又如何,她身上穿的校服,大大小小的补丁有好几个,她用一个肩膀背着的牛仔书包,因为洗了又洗,用了又用,已经开始掉色发白。
解从安重来不觉得自己长得好看,最多只能说比较耐看,偶尔听到一些人用惋惜的眼光看她她都不以为意,这些眼光她已经看多了,特别是经过家路口的这间大排档的时候。
今天因为是春节,大排档早就挤满了人,好不热闹,解从安只好从人群中挤了挤,以她瘦小的身材来说,这并不是一件难事。从人群中她挤到了一条巷子前,便踏步走了进去。
巷子内的灯光十分的昏暗,隐隐约约还散发着下水道恶臭的味道,但是解从安早已习惯。她走到了一个楼道门前,跨过了直接在地上打地铺,睡在楼道口的一名乞丐,踏上了这栋破旧的房子。
“叔叔阿姨,我回来了。”解从安走到了三楼左侧的门前,用已经稍微生锈的钥匙打开了门,便冲房子里说道。
“安安回来啦!快来吃饭,今天是春节,所以阿姨加多了几个菜,稍微庆祝一下。”从里面走出来一名妇女,手里端着一盘菜。她今天精心地挽了发,还用多年前出嫁的发簪固定了起来,但是掉落的一两条发丝已经发白,还有她脸上的皱纹,眼里稍微透露出来的疲惫,让解从安心里感觉有许心疼。
“阿姨,我来吧。”接过妇女手上的盘子,走向房间内。
房间十分简陋,一个大厅,一个房间,就是整个房子的大小。大厅里面放置了好几个柜子,一个炉灶,一个洗手盆,炉灶对面就是一铺床,而在柜子的隔壁,还是一张破旧的桌子。
整个房间的照明只靠桌子上墙壁挂的一盏电灯泡,灯泡发着泛黄的光亮,照在了桌子上。桌子上摆着好几道菜,有鸡蛋汤,炒三鲜,还有一味猪手。解从安把手上的蒜蓉炒青菜摆在了桌子上,便推了推趴在桌子上的一名男性。
这个人便是解从安的叔叔,他此时面前摆着好几个酒瓶,看样子是喝醉了,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感觉到有人推他,便微微抬起头。他朦朦胧胧的看了一眼,道:“是从安回来了啊,来,吃饭吃饭!”说罢,又想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往嘴里送去,但是却发现一滴酒都倒不出来。
“我去,又喝完了!”男人怒哄,“老婆,还有没有酒,继续给我拿来!”
“这……家里的酒都喝完了,刚才你拿的就是最后一瓶了。”妇女吓了一跳,颤颤巍巍的说道。
“放屁!”男人把手里的酒瓶摔到在地上,“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我的酒没了你怎么不帮我买?!”说罢,就扬起手,便想往妇女的脸上招呼而去。
但是还没想男人的手还没落下去,就被另一只都钳住了。“叔叔,今天是春节,不要闹得大家都不愉快。”解从安皱了皱眉,男人看见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回想到之前解从安恐怖的身手和对自己的折磨,男人吓得酒瞬间就醒了一半。
“没有没有,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过年,一起吃个团圆饭。”男人瞬间怂了下来,主动坐在桌子面前,主动招呼解从安和妇女坐下吃饭。
妇女颤颤巍巍的坐在男人的对面,如果从安刚才没有阻止那个男人,肯定会把她打到到处都是伤痕,她深呼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一起招呼解从安坐下。
一顿饭,就算是春节的团圆饭,就算是加了几个菜,这个家庭的晚饭,还是如往日一样安静,没有人开口说话。
解从安从小就住在叔叔阿姨的家里,叔叔谢虎经常会因为喝醉酒对阿姨姚妹实施家暴,小时候甚至会打解从安,让她经常身上带伤。
但是解从安长大之后谢虎家暴的机会就变少了,因为解从安从小跟着附近的小混混一起玩,学了一身打架的本事,自从三年前把谢虎狠狠的暴打了一顿,这三年,至少在从安面前,谢虎是安分了下来。
如果你问那解从安的父母呢?解从安只能回答她自己也不知道。谢虎和姚妹给的解释是她的父母因为车祸过世了,而她的母亲只有姚妹这一个远方亲戚,所以就把解从安判给了姚妹一家。
但是解从安深知并不是如此,她小时候曾隐隐约约听到谢虎在暴打姚妹的时候,提到了从安,是有一名长相极为惊人的女子托付给姚妹的,还给了姚妹一家大量的金钱,便扬长而去。这么多年来,女子给姚妹的钱都被谢虎赌光了,现在只能勉强靠着姚妹开小卖部得到的一点点钱过着子日。
解从安心里一直有一个心结,她的父母为什么要抛弃她?为什么要把她交给姚妹一家?每次想到此,解从安都感觉心好似被什么扯着,隐隐作痛。
整个晚饭无声的结束了,除了解从安和姚妹收拾碗筷,和洗碗筷的声音,整个家安静的可怕。一切都结束之后,解从安看了一眼墙上发黄的钟,指针已指向9,而这时谢虎也已经爬到客厅的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因为家里没有洗手间,从安一家解决大小便或者洗澡都要到外面解决。
a市坐落于华国的南方,就算现在是2月份了,但是依旧热的出奇,稍微走动一下就会出很多的汗,所以不洗澡是不可能的。
这个时候解从安和姚妹已经拿着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服走到了外面,她们现在要去到巷口对面的小澡堂洗个澡。
走出了巷子,每次从昏暗的地方到了明亮的地方,解从安总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个时候恰好经过几位男生,他们看上去也就16.7岁的样子,但是身上却纹着纹身,穿着他们觉得很酷的嘻哈服,吵吵闹闹的经过。
这个时候姚妹不小心被地上的小台阶绊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了这群男生中为首的那位,为首的那个男生瞬间发起了火,大骂:“你到底会不会看路!”说罢,另外的男生就想要上去推姚妹。
但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一声轻轻地咳嗽声:“咳咳,我妈不就不小心碰了你一下,很了不起吗?”
“什么了不起,我廖杰可是!”没想到有人居然敢跟他拌嘴,他转个头便想教训一下这个顶他嘴的人,但是看到来人的时候,好似吓了一大跳。廖杰身子颤颤巍巍的,吞了一口口水:“一点都不了不起,安……安姐,这都是误会。”
廖杰给了一个眼神后面的男生们,瞬间有两人会意上前把姚妹扶稳,还细心的拍了拍姚妹的肩膀,给她去去尘。
“还不来给安姐打招呼!”见两名男生安抚好了姚妹,廖杰又一个招呼,几名男生就在解从安面前大喊:“安姐好!”
随后又向姚妹大喊:“阿姨好!阿姨辛苦了!”
姚妹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轻轻拽了拽解从安的衣角,“算了,没啥事,我们就先走了。”
“好的,妈。”也不理会后面的小男生们,解从安便扭头直接往澡堂而去。
身后的小男生,有几个感觉莫名其妙:“杰哥,不就是小娘们吗,怕什么?”
“什么小娘们!”廖杰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出声的男生:“解从安,可是我们这条街的大姐大,听说隔壁威哥都要对她称兄道弟的,传说安姐从5岁就开始出来混了,不少黑道上的老大都跟她称兄道弟呢!今天如果我们不小心得罪了安姐,明天说不定不少黑道大哥为了安姐欠他们一个人情,肯定会对我们狠下杀手!”
“这么说来这个安姐只是因为有点手段和姿色,不少男人愿意巴结她呗。”那个男生还是不以为意,“我爸可是王有钱,怕她个鸟呀!”
“不,你还是不懂,没听我说嘛,安姐5岁开始就出来混了,听说威哥一开始看不起安姐,结果他在安姐手下,走不过两招。”廖杰摇摇头,叹道他这个兄弟想的也太简单了。
“什……什么?传说中的黑道杀神威哥也在她手下走不过两招?”这下轮到在场的小男生一起惊讶了,同时庆幸他们刚才没有得罪到解从安。
这个时候解从安已经跟姚妹一起走到了澡堂里面,澡堂的老板老许是个北方人,早年打战的时候,他的爷爷便从北方跑来了南方,躲在了a市这个小小的小镇里面。并开了这家澡堂,至今已有50年,老许是第三代的老板,他依靠小小的利润养活着自己,也养活着那些路过的乞丐们。
“小安和姚姨今天也来洗澡呀。”老许笑眯眯的看着二人,老许今年已经30岁了,并没有家室,他说他想养活自己和那些乞丐们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养活老婆,那不是拖累了人家吗?所以至今都没有娶妻生子。
“许叔叔好。”解从安对老许报以微笑,在她眼里,老许是一位善良的人,也值得让人尊敬。
洗一次澡不过是一人2块,在这个地方这个价钱已经算经济实惠了,解从安交了钱,便和姚妹一起走进了澡房。
澡房里面是一个个挂在墙上的花洒,一堵堵墙隔着,加上一个门帘,便形成一个了隔间,解从安和姚妹随意挑选了一个相隔的隔间便各自的洗起澡来。
因为花洒的声音比较大,姚妹好像要叮嘱解从安点什么:“安安呀,刚才那些人是谁呀,为什么看到是你的时候那么害怕呢?”
“那些啊,是我在学校的朋友呢,他之前跟我打赌谁的学习成绩差,就要称谁为老大,结果那次我运气有点好,比他高分,所以他就认我为老大啦。”解从安随口编造了一个谎言,听到之后,姚妹只想笑,她说:“有人会比你的学习成绩还要差?”
没错,从安是学校里面公认的差生,长得好看,但是每次考试都考最后几名,老师都拿她没办法。其实从安也不是脑子不好,而是经常逃课不爱学习,导致成绩不是很好罢了。
所以听到从安说的话,姚妹差点笑出声来,那样干净的小男生居然学习成绩比从安还要差,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
“阿姨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偶尔都会读下书的!”解从安撇撇嘴,好似真的受到了什么委屈似的。
“哈哈哈,对对对,我家安安还是会读书的。”姚妹好似已经相信了解从安的说辞:“原来只是这样,只要你不是出去跟那些什么黑社会混就好了,不然我可真对不起你母亲啊……”姚妹的话越说越小,逐渐被花洒的声音给掩盖。
“阿姨,您在说什么?”解从安感觉姚妹好像提到了她母亲,她又问:“阿姨,您说我母亲还有可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呢!”姚妹吓了一跳,沉默了好一会,又说:“她早就车祸身亡了,怎么可能在这个世界上呢。”
“噢……”感觉姚妹不是很想提她母亲的事情,解从安便连忙提起别的东西,整个澡堂又充满了一片笑声。
解从安拿着毛巾擦着头发,扑倒在房间里的小床上。
其实谢虎夫妇对从安极好,或许是因为他俩没有孩子的原因,把房子里唯一的房间给了从安,二人只能在外面挤那一张铺在炉灶对面的床上。
解从安的房间里面摆满了书,听姚妹说谢虎以前还是一个很爱读书的人,后来因为做生意花光了钱,所以脾气开始不好,也是从那个时候沾上了嗜酒的陋习。姚妹不舍得把那些书都扔掉,所以都堆在解从安的这个房子里面。除此之外就是一张床,一个书桌,别无他物。
解从安从口袋掏出了她那台洛基亚的按键手机,打开微信随意的瞅了两眼,便把手机扔在了一边。
她躺在床上,今晚她的心情不是很对劲,脑海中一直在想着她父母的事情,她还是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母会抛弃她,姚妹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但是她却不肯说。良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解从安只得无奈的摇摇头,把自己的视线移到房间里面的那一堆堆书里。
其实这些书摆在这里很久,解从安都没有仔细的看过,因为她对看书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今天忽然有一个想法在脑海中浮起:这些书里面有没有关于自己父母的一些事情?
想了想,从安便盘腿坐在那一堆堆书的面前。
那一堆书因为时间太久,也没有人打理,早就积满了尘,还有一些开始发黄,但是这样的书本散发出来的味道,却让人感觉到舒适。
这些书里面的种类十分多,想不到谢虎以前居然会看这么多的书本,解从安不禁啧啧称奇。
翻了一摞一摞的书,解从安忽然被一本书给吸引了。
书上用楷书写着几个大大字《修仙大法》。解从安挠了挠头,心道,叔叔怎么会看这样的书,都21世纪科技时代了,怎么还可能会有修仙的存在呢。说不定只是小说吧?
解从安如是想着便拿起了那本书。
翻开书本第一页,上面便写着好几段字。第一段如是写道:“心息俱往,神气融畅,杳不可说。”
待续。。。。(日期不定,总之看掌声、看鲜花、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