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回归
有机会再次抚摸你黝黑的肌肤,我激动的就要流泪了,你,我留恋的温暖的家,是我至亲至爱的“爹娘”啊―――石圪节。
刚进入长钢地区,我便看见了石圪节矿的亭台楼阁巍然屹立在北边高高的山头上,我又仿佛看见了坚挺的井架傲对苍穹,它,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士,在煤炭行业日渐消索的今天,依然忠诚的守护着近百年的矿山。汽车载着我一路上行,饱经风霜的矿山张开双臂,拥抱我这个一路风尘的游子,一切都那么亲切慈祥啊,眼泪在打转。朦胧中,我的父母当年在矿上生活奋斗的情景历历在目。生非此地,我的成长却与您紧紧相依,请您告诉我,我翻腾的情感该如何向您倾诉?
二
雄姿
渐行渐近,首先来到石圪节广场,往西北是曾经的娘家,往东北是如今的婆家。这再熟悉不过的回家路线,我沿着它奔波了几十年。
广场自然是整个矿山的中心,许多重大的矿活动都在这里举行。建于1985年的办公楼坐北朝南,横垮东西足足八十米,其雄伟壮丽自不言表。“艰苦奋斗,勤俭办矿”八个大字,是经久不衰的石圪节精神,激励了几代普罗米修斯(挖掘光明的人)为之奋斗,及至使石圪节矿走向全国,成为全国煤炭战线上的一面旗帜。这精神像楼前左右两边巍然屹立的青松一样葱绿,像楼前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一样鲜红。
石圪节地势不平,然而现代化建设让它变得更加的错落有致、婀娜多姿。跨过办公楼前得那条马路,拾级而下,便会站在平坦广阔的广场。东边是职工餐厅,西边是生产调度中心。由此想想离此并不远的生产区,便不得不为矿工们上班生活的便利感到高兴。而广场中心的假山喷泉,南边的游栏画廊、广场平台下的矿工俱乐部、篮球场等又为矿工及家属平添了许许多多的悠闲与快乐。每到夜晚来临,华灯照耀,整个广场流光溢彩。男女老少或闲谈,或健走,或群舞,或篮球场上一决高低,或演一场精彩纷呈的消夏晚会,欢声笑语响彻广场,使整个矿山不忍睡去,不忍睡去。
早在2000年,石圪节社区就曾经入围全国优秀社区的行列。居民区按地理方位有西北苑、东北苑、南苑、中苑。由矿工自建房的杂乱无章,到一排排漂亮的家属楼的井然有序,我见证了石圪节居民住房的历史变迁,饱尝了石圪节矿工家属生活的酸甜苦辣。
三
回忆
已记不得我是几岁到石圪节生活的。只还朦朦胧胧的记得无数个飘着雪花的夜晚,爸爸背着我,和妈妈去俱乐部看电影的情景。电影罢了,年幼的我总能隐隐约约的觉得爸爸上了更新厂门前的大坡,再走一段平路,再下一小坡,到了铁道边(所谓铁道,就是运送木料到生产区的铁路,连接着煤炭外运的大型铁路,通到全国各地)的自建的家。在爸爸一砖一瓦亲手建起的十几平米的房子里,妈妈主内,爸爸终日上班,养育着我们兄妹三人长大。
我去矿子弟学校上小学了。冬天冷时,教室里有暖气。来得学校早了,小脚冻僵到生疼,盼着拿钥匙的同学快点到,门一开,所有的同学都涌到暖气旁烤暖气,有许多同学手握着雪球放到暖气管上,看着雪化成水,其乐融融。到了放学,因为石圪节小学地势低,回家又是一遛上坡,雪水灌湿了我的双脚,回家后见了妈妈就哭:“呜呜,哥哥姐姐放学也不等我!”
我应该感谢石圪节矿学校先进的教育让我插上了腾飞的翅膀。音体美等课的全面开展,多彩的文体活动,激烈的各科比赛,每周一次的图书阅览,激发了我的想象力,我成绩优秀从小学直至中学。至今,我仍然记不得那条从家到中学的路我曾经走了多少次,顶着晨起的星星去上学,跟着晚上的月亮一起回家。一边走,一边作着回家的学习计划,一边想着今晚自习课上的xyz。睡在只放一张小床的我的卧室里,偷吃着家里买来的一筐甜甜的梨……
永远不能忘当我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在考高中和考中专的艰难选择中,我的班主任对我深深的遗憾,时至今日,如果我们再次相遇,在农村教小学的我更是让他对我重复那句话:“小丽,你如果上高中考大学……”
是,命运让我只身一人脱离了整个矿务局,工作让我离开了生活了几十年的石圪节。只是节假日,我才能回家,才能回矿山,才能和亲人团聚。
四
变迁
如果让我在这里历数这些年的事,那冗长会使我啰啰嗦嗦赘述一大堆,我只说,风风雨雨让我变得坚强了许多,化作游子额头上这许多的皱纹。坐在回往矿山的公交车上,见到了许多熟识的面孔,让我感到岁月真的是无情无义,不会放过每一个人。同样的,现代化的可持续发展的市场大经济形势下,石圪节煤矿也面对着巨大的挑战,渐渐失去了他往日的光辉。转产,大批矿工分流到其他矿区。作为山西首批去产能关闭煤矿,2016年10月,石圪节煤矿完成所有井口封闭回填。“堪称山西淘汰落后产能决心和行动的一个缩影。”
所以,而今的矿山顿然失去了我记忆中的喧嚣,每到一处,人烟稀少,也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此刻,我当然成了这里的稀客,偶尔碰见一个人,对方会远远地盯着我打量老半天,想努力认一认我是谁。
毫无目的地在矿上走走。走到广场,想起当年笙歌燕舞的繁华;走到父母离开自建屋搬迁的楼房,想起故去的老爸和苍老的老妈而泪水涟涟;走到承载我童年记忆的小学,想起幼时满校园的勃勃生机;走到供人们休闲娱乐的公园,想起我在这里健身的轻快脚步……
冬天的风吹向我的脸,前行的脚步却不能停留。坐落在漳河边小寒山上的我脚下的近百年的石圪节,他,会因困难而停滞不前吗?不会的。你看,曾经的瑞福莱醋厂改头换面,走向了社会,涌入了市场,而且销量可观。街头小巷随处可见的改建,让人们的生活更加方便,其整洁美丽让人如沐春风,如在画中。
五
展望
2017年9月4日,李克强总理考察了潞安矿务局石圪节煤矿。百雀归巢般,众多矿工家属齐聚饱经沧桑的矿山,簇拥着敬爱的总理,和亲人一起畅想矿山的将来。总理获知矿工转岗到其他企业后,月收入均较过去有所提高很高兴。总理说,有落后的产能,没有落后的人力。矿工常年在井下工作,燃烧自己,照亮社会,党和政府一定保证矿工转岗不下岗。退出落后产能,未来海阔天空。要加快石圪节矿区后勤服务社会化,发展壮大新产业、新业态,更大释放人的潜能。
我站在矿南公园,居高临下,举目四望,不远处,是繁华的首钢长钢。拥抱我的石圪节,尽管曾经面临刺骨的寒风,但我知道,春天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