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围

郑重声明:本文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生活就像一座围城,我们都走在突围的路上。

                                      ——题记


                      求学岁月

乡村的路灯下,林威和王荷手挽着手慢悠悠地散步,他们彼此不说话,便已是十分甜蜜······

林威今年三十二岁,在遇见王荷之前,相了N次亲,最终都是无疾而终,屡次被发“好人卡”,他甚至怀疑自己一辈子都要孑然一身了,直到王荷的出现,像一道光照亮了林威的往后余生。

林威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孩子,小学六年,一直是班上的班长,学习成绩始终第一名,那时,村小里大概有三十几个学生。进入初中,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年级居然可以有好几个班,而且每个班的学生大概有五十几个。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了,林威第六名。

什么?我居然不是第一,不应该啊!除了语文成绩依旧让自己引以为傲,其他科成绩不尽人意,这是林威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于是,他更加发奋努力,每天天刚蒙蒙亮就起床背书,尤其是他最不擅长的地理,各种地图像一柄柄利剑刺向林威的心脏。“我不会轻言放弃的。”林威在心里暗示自己,困了,他就去洗手池旁边用冷水往脸上拍一拍。就这样,期中考试,林威终于考了班级第一名。

“那小子肯定是抄的,就他之前都回答不上老师提问的俄罗斯在哪个洲?”王亮正和同学们窃窃私语,谁知道刚刚上厕所回班级的林威正经过他们谈话的那棵树,他都听到了。为什么,为什么,成绩好就要被质疑吗?他们不知道我在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我就该这样被诋毁吗?他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径直走了过去,尽管心里好像有一块大石头死死地压着。

当他刚到门口,就听见班里炸开了锅:“知不知道,那个‘口臭怪’居然考了咱班第一名。”听到这,林威无力辩解什么,泪水不争气地从眼角流出。

父母都是没文化的农民,自己都不注意卫生,更何况是对孩子呢?小学六年,林威基本就没刷过牙,父母也没意识到这点,等到了初中,林威看到身边同学早晨都会刷牙,才学着他们的样子开始刷牙,可谁知道已经晚了,就连林威自己也能觉察到自己嘴里好像总是热腾腾的,口干口苦,就是喝多少水也无济于事,这让他苦恼极了。

他深知只有学习成绩优异才能遮盖住自己的这些缺点,于是他整个初中,都是拼命地学习,可谁知最后天不遂人愿,中考林威发挥失常,以0.1分的微弱分差与重点高中一中擦肩而过,只得上九中,当地一所普通的高中。

高中三年,他都是九中这所学校的佼佼者,却不想高考,命运又跟他开了个玩笑,由于心理素质差,考数学那场,他连最简单的概率题都想不起来了,足足过了大概半小时,他大脑才清晰一点,等到铃声想起的时候,林威还有三道大题没做,整整十五分。结果平时成绩五百三十多分的他高考只打了四百五十分,去了一所省内的普通师范大学,他感叹自己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进入大学的林威是幸福的,他在网上发现了一款清新口气的牙膏,解决了自己多年来难以启齿的问题,而且大学校园里都是来自各个省份的同学,大家都很和气,大家都叫他“小威。”林威也很喜欢这个称呼。

那天,新生开学典礼,学校的礼堂里坐满了人,大家都在安静地聆听校长讲话。林威不自觉地往左边一看,一位身着蓝色长裙,扎着马尾辫的女生进入了他的眼帘。她的皮肤很有光泽,个子和自己差不多高,那一刻,他心动了,就是她了!“你叫什么名字?”林威问。“李薇。”女孩回答。就这样,两个wei相识了。

开学典礼结束后,学生们回到操场,无聊的大家决定玩真心话大冒险,林威和李薇也加入其中,不知怎么的,那天李薇总是输掉,成为被提问的那一个,“你有对象吗?”同班的黄丽娟坏笑着问李薇。“有啊。”李薇大方地承认,“他是我高中同学,现在在隔壁的体育学院。”听到这个回答,林威火热的心像被浇了一盆凉水,瞬间找了个借口,离开游戏队伍,大家继续玩着,都没有发现林威的不对劲。

就这样,每个夜晚对林威都是一种煎熬,“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就是他每天的真实写照。为什么我喜欢的人居然有对象了!但他还是不甘心就这样认输,因为每次看到李薇自己的心都会一阵悸动,感觉是不会说谎的。

处对象了又怎样?只要他们没结婚,我就有机会。林威每天都会无微不至地照顾李薇。最神奇的是一次体育考试,李薇刚刚跑完800米,林威就跑到操场,等李薇缓了几口气后,林威就从口袋里取出一瓶“冰露”递给李薇,旁边的女生都嫉妒坏了,发出持续不断地啧啧声,见此情景,林威脸红了。而李薇毕竟是从小就生活在城市,而且身边从不缺乏追求者,因此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很自然地接过矿泉水,喝起来,完全不会感到丝毫尴尬。其实,李薇不知道的是,刚刚跑完1000米的眼前这个男孩还一口水没喝,此时他也口渴至极!

当时来到超市,林威拿了两瓶娃哈哈矿泉水,结账时,一摸口袋,发现自己忘记带钱包了,而口袋里只有之前吃饭时老板找的一块钱,他当时随手放在了那天穿的这件上衣口袋里,于是,他只得尴尬地把两瓶娃哈哈放回原处,换了一瓶一块钱的冰露。

就这样,林威和李薇每天在一起上课、下课。而且李薇回学校的时候还会提前发信息给林威,叫他去公交站桩接她。让林威记忆最深刻的一件事是有一次他们两个去食堂吃饭,李薇点了牛肉汤饭,林威点了桂林米粉。李薇会把自己用过的勺子盛着汤给林威喝,她自己问林威:“米粉好吃吗?我尝尝。”说着,就拿起林威用的筷子,在林威碗里夹了一口米粉,说道:“还不错。”眼前的这个女生居然和自己吃同一个碗里的饭,这是林威从来没想过的事。

终于有一天,林威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底的那份冲动,在操场和李薇散步的时候,他坚定地对李薇说:“李薇,我喜欢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如果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我可以等,一年、两年、甚至整整大学四年!”李薇沉默了一会儿,嘴里扔出两句话:“朋友永远比恋人走得远,机会永远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着。”这两句话翻译过来,明眼人就知道是俩字“备胎。”可是当时被荷尔蒙冲昏头脑的林威浑然不知,他真的等了李薇四年,最终却也没等到。

他们之间的关系大概就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吧!或者也叫做暧昧。

              天涯游子,漂泊异乡

时光如水,大学四年转瞬即逝。大家都在奔赴着自己的前程:考研、考公、就业······

关于林威,他自己其实是想继续考研提升自己的,奈何他是农村出身,父母的传统观念是读完大学就要就业。而且,老实巴交的林威父亲当了半辈子农民,他甚至担心林威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回到农村,和自己一样当农民。想到这,他总是开口唠叨林威:“小威啊,差不多有个工作就要吧,别最后找不到班上,大学我白供你了!”

迫于家人的压力,福建的一所私立学校来林威学校招聘老师,由于林威过硬的自身素质,面试通过了,他想都没想就签订了就业合同,签完名字的那一刻,他的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就要告别自己生长的东北这块肥沃的黑土地,远赴八闽大地了。

九月份,穿着新买的衬衫、皮鞋,林威告别了东北,来到福建。下了火车,迎接他的就是当头棒喝!

由于不清楚怎么去自己的学校,他只得打车。这时,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看出了林威想要打车,就快步走到林威面前,“小伙子,去哪?”“精诚中学。”“打车200块,坐不?”由于自己不认识路,没有办法的林威只得同意了。

谁知坐上车后,林威才发现自己被骗了,本来200块是自己包车的价格,谁知车主后来又招徕了三位顾客,其实这是拼车,本来正常一位只需要40元的。意识到这点的林威也不敢出声,只能自认倒霉,干吃这个哑巴亏,毕竟自己是一个人,连个照应都没有,和谁说理去啊!

刚刚工作的林威就被任命为班主任,管理一个60人的班级。林威班级的孩子很调皮,毕竟他们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爱玩本是孩子的天性。可私立学校严苛的不近人情的制度却把林威这个初出茅庐的青年逼得近乎崩溃。

有一次,林威正在班级执教蒲松龄的《狼》这篇课文,为了让学生更好地理解课文内容,林威决定采用排练课本剧的方式。有一位同学扮演的狼惟妙惟肖,引得下面观看的伙伴们阵阵喝彩,结果下课后林威手机上的一条短信打破了这堂精彩的课:某年某班,林威老师课堂学生大声喧哗!

看到这则通报,林威当时骂娘的心都有了,真是不分青红皂白。更可恶的是,老师们常常当着林威的面就说方言,对于客家话林威真是一窍不通。有一次,他们依旧如往常一样用客家话交流,这时林威年级的年级主任(也是林威师徒结对的师傅)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声说:“你们都说普通话,小威老师听不懂!”那一刻,林威对师傅充满了感激。

每天就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工作,林威满是压抑,他甚至觉得路边的狗都比身边的人亲切,同时,他的心里依旧放不下李薇,而不争的事实却是李薇此时已嫁做人妇!

加之林威所教的班级三大主科中除了自己教的语文,数学、英语都是年级垫底!总成绩自然也是倒数第一名,每次看到成绩单上班主任那栏的名字,林威都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就这样,多重打击下,林威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每天都失眠,情绪低落,甚至自己站在讲台上,都不知道讲什么。去医院他被诊断为重度抑郁,为了不影响学生,对学生负责,林威只得选择辞职。

离开单位回家那天,林威班级里好多家长都来送小威老师,因为他们知道眼前这位二十几岁的老师,为了自己家的孩子付出了多少,在十几个班级中,林威班级,这个每次总成绩都是倒数第一的班级的语文成绩,几乎每次考试的平均分都是年级前三名。说到这里,有好事者可能会说,毕竟林威是班主任啊,班主任教的科目成绩好不是正常吗?可林威只是个刚刚毕业经验不足的年轻后生啊!取得这样的成绩背后的付出不是常人能想象的,他常常备课到夜里12点多。

                  病中岁月,冷暖自知

林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到了长春站,林威的父亲就来接儿子,带儿子到了某专科医院,大夫开了药和点滴给林威父亲,叮嘱用法用量,就这样,林威跟着父亲回了家。

回到家的林威服药和打针并没见效,病情反而更加严重。他每天什么都不想做,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我彻底完了,成了一个废人。林威的心在滴血!

村里的邻居们见状,常常聚在小卖部叽叽喳喳:“老林家那小子算是废了,大学白念了。”“是啊,谁说不是呢,哈哈······”就连林威的堂哥也因为林威每天躺在床上,给林威起了个“躺爷”的外号讽刺他。

好在林威的舅舅和舅妈知道了这个情况,积极联系林威的父母,他们在城里认识一个著名的中医。可林威死活就是不去看病,无奈,舅舅舅妈只得把林威的情况和老中医描述,中医把药配好后,舅舅舅妈把它寄到了林威家。

说也奇怪,一副药下肚,林威就顿觉豁然开朗,心一下子就敞亮了。他有一天起身,对着满面愁容的母亲说:“妈,我好了!我要备考咱们县里的特岗教师。”林威妈赶快把这个消息通过电话告诉在外面打工的林威爸,林威爸知道这个消息后,老泪纵横地说:“苍天有眼啊!我儿子终于好了。”

林威深知,自己能康复多亏舅舅舅妈,他们和村子里幸灾乐祸的邻居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自己心里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备考特岗教师的那段日子,林威压力特别大,于是他就通过跑步减压,五公里、十公里、十五公里······一次次距离的增加不仅仅是物理意义的突破,更是精神层面的突破,他在备考教材上写下了“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的对联。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那天,特岗教师体检名单出来的时候,林威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坎坷爱情路

工作有了,林威差的就是一份美好的爱情了。这几年,他终于从和李薇那份未果的感情里走了出来。

工作的这几年,林威也没少相亲,就是一个没成。第一个是姑姑家的大姐介绍的,职业是幼师,个子很高,大概有一米七几,而林威只有一米六五,在东北男生里典型的矮个子。这也和林威妈生林威时家境差有关,那时林威家温饱都成问题,幸亏林威爸在村上的砂石厂干活,工地给发了几袋面顶工资,这才勉强度日。林威哪像现在的孩子在娘胎里就能汲取各种营养,自然营养不良,耽误了长个子。

话说林威每次给这个女生发微信,早晨发的,晚上才回,或者干脆不回,林威知道人家是压根没看上咱,也就及时止损了。

比较遗憾的一个姑娘是林威学校校长介绍的,她和林威个子差不多,年龄也只比林威小一岁,两个人非常般配。

那时,女孩没有正式工作,正在一家眼科医院打临时工,因为姑娘本科学的医生。她边工作边备考执业医师资格证。

两个人交往都很正常,只是姑娘每次都会说“林威,如果我们最终没在一起怎么办啊?”林威总是安慰她,珍惜当下就好。林威的心非常细,甚至考虑到女孩生理期,肚子痛,在网上给女孩买了红糖。

林威的二大爷在村里和别人合伙儿打鱼,有一天打了一条大鲤鱼,林威买来给女孩家送去,还对女孩的父亲承诺:“叔,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对欣欣好。(欣欣是女孩的名字)”女孩的父亲点点头,说:“没事儿。”说着要留林威在家吃饭,林威说什么也没留下,就和欣欣挥手告别了。

结果,这看似非常合适的两个人,却最终因为女孩的自卑(毕竟当时没工作)而结束,尽管林威非常支持女孩考执业医师证,还告诉女孩:“我可以等,即使今年考不下来,还有明年呢。就算一直考不下来,我养你啊。”然而,女人心,海底针,林威也不知道欣欣心里想的是什么,他最终还是没有敲开女孩的心门。

后来,林威陆续又接触了媒人介绍的几个女生,也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直到王荷的出现。

              缘分天定,突破围城

王荷是林威偶然间刷短视频看到的姑娘,她长着大大的眼睛,柳叶似的眉毛,双眼皮,涂着淡淡的口红,嘴角含笑,俨然是一个热爱生活的美女。

林威经常给王荷发布的视频点赞评论,一来二去的互动中,两个人得知他们居然都是老师,只是林威是初中,王荷是高中,而且凑巧的是,王荷现在就在自己的高中母校九中工作。

两个人经常在微信上聊工作,聊兴趣爱好,渐渐的,林威发现自己喜欢上了王荷,只是出于一次次爱情路上的失败,他没有勇气表白。

直到有一天,王荷通知林威自己要结婚了,林威彼时只能尽力抑制住自己内心的失落,口是心非地祝福王荷。

王荷的婚期到了,林威没有勇气参加她心爱之人的婚礼,便在微信上给王荷转了500元的贺礼,不想王荷那边回到:“婚礼取消了,忘记通知你了,抱歉。”

原来两个人领证后,发现彼此并不了解对方,性格差异很大,只能在不久后把结婚证换成了离婚证。

王荷有一天和林威吐槽:“自己都三十多了,怕是这辈子结婚无望了。”这次,林威不想再次错过,他终于鼓足勇气,说:“谁说的,其实你知道吗?我一直喜欢你,只是因为性格内向,没敢表白,等到我勇气的时候,你就要结婚了,这次,老天把你送到我身边,我不想再错过了,王荷,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那一刻,王荷错愕了一下,其实,她心里对林威也是有好感的,否则也不会什么都和林威分享。

那一刻,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救赎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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