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天不亮,我就要起床,快速刷牙。然后穿的整整齐齐,在镜子里摆弄两下,勒一勒想象中的领带。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个衣冠禽兽,空有一副架子。想到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顿时会有一种挫败感,但还是沮丧的把衬衣豁口往里面塞了塞。
下去一楼的时候,看着房东家和房东家的狗仍在酣睡。内心觉得有些愤愤不平,每个月累死累活赚的几千块的工资,还要拿出一大笔钱交房租养他和他的土狗。于是走到墙外熟练抄起路边的砖头,优雅的扔进房东家的狗窝,扔完撒腿就跑。
这个死抠死抠的房东,每次迟了一两天没交房租他都火急火燎蹲在门边守株待兔。脸拉的老长,大声的质问:“小五,你怎么老是拖房租啊,你看我都给你这么大优惠,不想住我下个月就租给别人了”。
此时我还只能心平气和的解释下。心想是啊,想租你房子的队伍能排十里长。交完房租房东就开始笑脸相迎,能让你忽然有种春风十里以为回到自己家的错觉。
早上上班要挤公交车,上车前我都会在路口煎饼店里让老板帮我摊上一份煎饼果子。这是我觉得一天当中最明智也是最享受的事。挤公交可是体力活,不吃饱喝足连上车的机会都是甭想。
在地铁三号线如果没点本事还真上不去。如果单纯凭运气上去的我觉得还是不上去的好,因为到站了也是下不来的。巨大的人流让我有种高人一等的错觉,我经常见到一些姑娘被一群汉子抬着晕头转向的,场面简直不可描述。
公司里总监总是一脸神秘的微笑,好像在说:今天你准备好了吗?然后他交给你一张图,关切的站在你的电脑旁,让你打开PS修改一下LOGO。看他指挥的样子,你能觉得他此刻完全沉浸在里面,就像指挥一只乐队一样专心致志,又像在指挥千军万马一样紧张万分。
就这样,我们玩PS能玩一天。每天晚上下班我否反复怀疑人生,要不是还掌握了个抠图技术,我早就回家搬砖去了。哦,不对,似乎城市的搬砖机会也更多些。
晚上下班路过同一家煎饼店,我总会躇足看一会儿。看着老板熟稔的把白色的糊糊摊成金黄色的煎饼,这种反复的劳动中似乎透射出伟大的人生哲学。我曾固执的以为我能参透,也曾天真的以为我顿悟了。
煎饼果子店的老板同我很熟。我每天早上在店里买个煎饼当早餐,晚上八九点他还没收摊。打个招呼便不多讲话。那老板似乎很体谅我的辛苦,每次早上买的煎饼里面量都特别足,让我很是感动。
我想大部分年轻人想法都一样。即使在外面辛苦,也愿意待着。待在老家能被闲话憋死。其实老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邻居并不关心你,她们只是闲的慌,天天问些有的没的恶心一下。问题重点是你不能怼她们,一怼她们她们就来伤害爸妈。“哎呀,你看你家娃娃真不懂事,我们关心他才问,怎么火气这么大?也不知道出去工作,你看那隔壁村的谁,在外面多有出息”。
我心想你儿子昨天还替我家糊墙呢。只是他是我小学同学,看他的面子我才不接着怼你的,阿姨。
其实在外面毕竟自在些,没人管。虽然觉得受些委屈,吃点苦,总还会觉得有些希望。好好干再省省钱,家里再帮忙凑一凑,买房的希望也是有的。其实想想都觉得害臊,堂堂名校大学生,毕业这么几年,连个厕所钱都没攒够。
有的时候,我突然想辞掉工作去摊煎饼。尽管内心会困惑,其实我不一定非要摊煎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