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課抄了加拿大詩人李夫西詩歌《緑雨》。入夏以來,已經下了幾場還算正經的雨了,墨迹天氣預報説這幾天將會持續雨天,然而,昨天雖然天陰沉沉的,雲層很厚也很低,但直到下晚自習也没有滴落下一滴雨來,倒是今早,睡意闌珊中,聽到了瑟瑟的風聲和潇潇的雨聲。
少年時不更世事,總是不喜歡雨季或者説雨天。事實上東北的雨季很短,下雨的日子也不是很多,年龄漸長以後,開始對每一個落雨的日子有感覺了,無論春雨、夏雨,還是秋雨和冬雨。或許跟性情有關吧,我喜歡不疾不徐、舒緩有致如絲如注的綿綿之雨。自從我知道江南,知道江南的梅雨季,知道了在江南的彌散着丁香的芬芳的雨巷中,撑着油紙伞飄然走過的身影……便愈發向往紅了樱桃,緑了芭蕉,黄了枇杷的梅雨季的江南了。
詩人余光中説:“一切雲情雨意,就宛然其中了。”朦朧的水霧中,雨滴在葉上、窗上、水面上,也敲在聽雨者的心上。
此時窗外剛剛下了一陣急雨,雨停風住,窗外的街路上空曠寥落,小小的書房裡衹聽得見手指敲击鍵盤的聲音。
有很多事情是可以寫在這裡的,但還有一些事情是不能寫在這裡的。一直以來很欽服那些“無事不可對人言”的人,我做不到,當然是因爲格局修餋不够,最爲重要的,有些事情實在很私秘,不足以與外人道。
我曾經很喜歡喝酒,現在雖然喝得次數和量數都少了很多,但我也喜歡酒逢知己時的那種感覺。酒喝得多了,有時就難免會失態,失態了亦難免會忘形。像我這樣糊塗慣了的人,平常的清醒已属難得,酒後的清醒更是吉光片羽。我挺羡慕一直能够保持着清醒的人的,這與喝没喝酒關系不大,大概跟一個人的智商、情商有關吧。我自覺智商、情商都低,常常會自覺或不自覺地自我邊緣化或被邊缘化。糊塗得久了,習慣成自然了,便會愈發不合時宜了。不僅惹得别人厭憎,有時連自己都嫌棄了自己。
1978年我昇入初中,开始了與東豐二中的牵絆糾葛;四十多年後我依然在東豐二中教書,仿佛血脉早已與它連接在一起。在東豐二中的校園裏,努力長成大樹的様子;在蒼莽的天地間,努力長成小草的様子;在浩瀚的宇宙中,努力長成星星的様子。這曾是我的夢想,但我並没能把夢想變成現實。我真想把這三句話送給我的學生們,並真的希望他們能夢想成真!
雨最終還是没有下下來,至少在下自習的時候。夜漸深了,夏夜清凉,正宜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