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六个小片段吧。
以此纪念我将逝去但却永远不会忘记的初中生活。
我私认为,这三年里,我活了不止三年。
#1 初遇
初进学校,400米操场的巨大就给了我不少震撼。红色的宽敞跑道围着草绿的足球场,连云都没有的蓝蓝的天空,阳光就直直地撒上去,亮眼但又不刺眼的那种感觉。车道上细碎的斑驳是树叶和阳光的圆舞曲,零星几只鸟,或许是麻雀吧,在树影上蹦跶。旁边好几个篮球场网球场,我内心偷笑:“大概班上喜欢运动的男生有福了”。行政楼的那个在阳光下发亮的大圆顶,还有教学楼完美的透光……
眼前的一切都好像在阳光中变得虚幻。就像在看对面山丘上的旗帜远远地在风中飘一样,完全触及不到。
刚开学,先到寝室。看到室友,我先一惊,再一喜,对方就已经自我介绍结束了。胆小的我反应也慢,弱弱地把自己介绍回去。大概声音很小,语气又弱,吐词听不清楚,我们寝室军训那段时间就叫我“芦荟”了。
#2 军训
军训那段时间每天喊苦喊累。教官一句“用点力”,本有些想偷懒的步伐就变得坚硬起来,每一步脚下都是重重的一震。双腿闷在厚重的长裤里,大太阳的天晒着,每一张脸都是红扑扑的,但还是咬牙坚持着。那时特别讨厌踢正步又特别喜欢踢正步:讨厌是因为觉得踢正步像给脚受刑,喜欢是因为踢正步看起来很酷。
教官一喊停,我们就做鸟兽散。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奔到装绿豆汤的铁桶处再说!每个人拿个碗,排着队去“讨”,“讨”到一碗,就或是和同学三两抱团闲聊,或是围观教官唱歌。端着装着绿豆汤的铁碗,有的仰头一干,有的细细啜饮,甜甜的豆沙带着一丝丝凉意渗入心头。在树荫下,伴着教官的歌声和我们的阵阵笑声,大家一起享受着惬意的休息时光,感觉特别美好。
军训完再喝食堂的绿豆汤,不管冷的还是热的,都感觉没军训那时的好喝。
#3 足球联赛
初一的时候篮球联赛的第二一直让班上的男生们耿耿于怀。而初二的足球联赛,正是他们逆转的好时机。
赛前的努力,看到下午他们在绿茵场上的练习,看到中午他们对队伍的整合;赛时的拼命,看到他们在阳光下疯狂地跑着,看到带伤的同学坚持上阵……
我们在远远的看台上喊着加油,知道他们不一定听得到,但还是大喊着试图给他们一丝力量。
记得那天天空很晴。刚中场休息我们就跑下了看台。他们用身上的衣服随意地擦汗,拿起一旁的水灌起来,孟爪关心地看着,我们在一边紧张地看着,也不敢说什么。
休息结束,看着他们又一次奔上场的背影,在阳光下朦胧。头上是阳光轻轻笼上的金色——大概是王者的冠冕。
不知道过了多久,比赛结束了。
并没有得到逆转,我们依旧成为第二。
看着他们低垂的头,我们的心情也渐渐染上一层阴霾。想要过去安慰一下他们,却只是默默地看他们慢慢地散掉。
总是在饭桌上喧闹的他们那一天特别安静。安静地很可怕。我们远远地在另外一条桌上吃饭,满脑子是如何安慰却不伤到他们。
后来,我也不清楚我们班的足球踢得怎么样,只知道在年级踢得特别好。但那些也是后来的事了。
#4 景
记得九月的空气,清新而干燥,温暖而舒适,新学期进入教室时的新奇、激动与怀念就在呼吸第一口九月的空气的那一瞬涌来;
记得十月的桂花,落下的撒在地上,铺成黄色的毯,也有藏在绿叶间不忍掉下来的,在我们前往食堂的路上,给我们一路芳香;
记得十一月的晚霞,从加入了黑调和出的浅褐色开始,慢慢朱红,橘黄,中黄,柠檬黄,淡绿,草绿,湖蓝,群青,普兰,玫瑰红,蓝紫,一直到神秘莫测的紫罗兰,天空用色彩奏出生命由盛及衰的悲壮循环;
记得十二月的阳光,斜斜地从教学楼顶照进来,在走廊上沿着栏杆跳舞,拉出属于柱子的长线与属于窗户的浅影;
记得三月的樱花,随着时间,本来粉嫩的花瓣开始泛黄,也因为雨而开始起皱,却仍不忘夹住宝贵的雨水,尽情绽放后在雨中顺着风势雨势慢慢下坠;
记得四月的紫藤,向天空努力伸着,却不敌藤上满满的花,如瀑布倾泻而下,一串一串紫白在风中轻轻摇曳,中间是蜜蜂四处飞腾;
记得五月的雨,在那把属于同学的伞上重重地奋不顾身地撞击着,试图把伞面冲出一丝弧度,然后粉碎在我与同学的谈笑风声间;
记得六月的空调叶,真的只有那一叶,所有属于凉爽的白色雾气顺着那片叶传进班上所有人的心里。
我真的记得,我们学校哪里都是美景。
现在挺后悔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怎么注意。
#5 初三
初三值得回忆的,很少有大型活动。大多是和同学们老师们一起相处的小片段。
就像先开始每天抱怨的堆成山的作业,后来渐渐成了我们向后一届“炫耀”的资本;
就像是初一初二屡屡害怕的周测、初三专有的“适应性训练”,后来渐渐成了一种正常到如同呼吸的作息;
就像是为了体育中考的大课间三圈跑,后来渐渐成为了我永远的遗憾和痛;
就像是先开始特别不习惯的孟爪“早岗”“午查”,后来渐渐成了我们习以为常的习惯;
就像是夏老师的“白眼”、春春的“迷之微笑”“每日一句”,后来渐渐成了只属于我们全班的笑点;
就像是周四孟爪早自习时突然灌进的“鸡汤”,从些许不耐烦地听渐渐成了我们所越来越喜爱且津津乐道的小故事;
就像是艳艳上课时门外突然走过的某七班男生,从好奇成为了课上课下调戏艳艳的绝佳方式……
周一会因为语文数学的连堂绝望,周二会因为思品的调剂变得轻松,周三会因为体育课的球类运动兴奋,周四会因为英语的连堂而苦叫,周五会因为即将周末而倍感振奋,真的到了周六却会想念学校的学习生活,周日则为周一回学校高兴。
中考越来越临近,学业压力也越来越重。新观察勤学早五三天下中考堆满了桌上那小小空间,把我从即将毕业的悲伤中挤出来,塞进备战中考的紧张中。
眼见教室后那红字倒计时一天天地减小,一种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
想要摆脱桌上堆满的教辅,但宁愿一直不摆脱它们,只要我还能在大家身边。
有时候,从第一排往后望,看着班上的同学们形色各异,有的聊天大笑,有的埋头苦刷题,心里一阵甜一阵酸。
越是临近中考我越是喜欢在教学楼漫步。
各种我没有注意到小角落,此刻都充满着美好。
看台外层玻璃上用手指在灰尘中写的字,柱子边小灯上长出的小小苔藓,饮水机旁窗户上的裂缝……
是的,渐渐的,外校成了我呼吸的一部分。
它承载了我太多太多的美好。
#6 尾声
已经是尾声了吗。
所有的故事都会有结尾。人生也一样。
所以我们的三年确实会结束。
在这个时间,进入了这个班级,认识了这么好的你们,实在是太好了。
我们本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但是在这个对的时间,对的地点,相交而成了一种全新的图案。
我不知道这个图案在每一个人心里觉不觉得好看。我知道它不会完美。
但是它是一种美好,一种永不谢幕的美好。
人生就是一次次意外促成的一次次遇见而连成的线。
我很庆幸,属于我的丝线中,有那么一次意外,让我和你们遇见。
我很庆幸,我能有你们陪伴这三年。
后来的我们依然走着
只是不再并肩了
朝各自的人生追寻了
无论是后来故事怎么了
也要让后来人生值得
借五月天的歌词。
我们只是不再并肩了,但记得要让后来人生值得。
青春,永不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