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寒冬！
冷风呼啸！
破庙里，阿飞拿了一把尖刀，急匆匆往外冲！
小蛮：“阿飞，你干嘛去？”
阿飞看也未看她，“我去救小平！”
小蛮惊慌，“小平怎么了？”
阿飞脸色铁青，“他被李家抓走了，我不能看着他死。”
小蛮担心不已：“我们斗不过他们的。”
阿飞眼神坚定，“斗不过也要斗，就剩我们三个了，我忍不下去了。再说谁知道下次是不是你或者我被抓走，我们别无选择。”
小蛮被他说服，哭泣道：“那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阿飞神色犹豫，但最后还是说道：“小蛮，如果一天之后我没回来，你就出城去吧，外面很难，但总比在城内等死要强。”
小蛮固执道：“我等你。”
2
李家大院，一群衣衫褴褛的少年被集中在一块，周围的家丁提着刀冷冷地看着他们。
一位儒雅的老人正和一名黑衣劲装中年男子说话。
“苏兄，不知对我这次提供的货色是否满意？”
“满意，满意之极。”
“那就望苏兄在教主那里替我美言几句，小弟我感激不尽。”
“李兄客气了，那不知小倩和小红？”
“这两个小丫头已经是苏兄的人了，我会派人送到苏兄府上。”
“李兄果然讲究。”
“彼此彼此。”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抱拳道别。看着黑衣男子带着那些恐慌的少年出了门，李兄的儿子问他，“爹，那姓苏的不过是一寒门卑夫，你何以如此待他。”
李兄道：“那姓苏的是教主身边近人，极得信重。若是在教主身边进几句谗言，我李家也不好受。”
“原来如此，也不知这次这些小畜生能有几人活下来。”
李兄冷笑：“有一两个就不错了。现在任务越来越难完成，运气不好，死个干净都有可能。”
“那怎么办？”
“无所谓，大不了再抓一批，反正死的都是些贱骨头，总要教主满意才好。”
3
阿飞藏身在一堆垃圾里，各种难闻的气息让他恶心的想吐。
但是为了救人，他必须如此。这条小巷是往常药王帮押送那些少年的必经之路。
长街上，药王帮的苏兄拿着一把钢刀，另一手握着一条绳子。
这绳子将这十几个少年束缚在一块，前面一位药王帮的帮众提刀领路，后面苏兄举刀骂骂咧咧地驱赶着他们前进。
“你们这些小混蛋，嚎什么嚎，只要你们成了药人，便是我药王帮的护法弟子，比老子地位还要高，多少求都求不来。”
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骂道：“呸，说的好听，我们这些人有几个能成为药人？说不得就全死了，你这蠢货，还想骗老子。”
又一个胆大的少年附和道：“是啊，你们药王帮这群王八蛋，不过是想让我们送死而已，小爷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其他少年闻言，有大哭的，有怒骂的，各种绝望的声音，噪杂不堪。
“混蛋小子，给你脸了，是吧？”
苏兄怒发冲冠，提起刀，用刀背劈头盖脸就往前面那两少年砸去。
“孙子，你给老子记住了，只要老子不死，定要取你的狗头。”
大个少年抱着头，一边惨叫一边骂道。
另一个胆大的少年也同样，吼道：“混蛋，你敢打小爷，你怎么这么不孝，你爹怎么教育的你。”
苏兄不理他们，只是一气打去，直到他们再也骂不出为止。
其他少年被苏兄的狠劲和两个同伴的惨状给吓着了，也渐渐沉默了。
苏兄这才住了手，吐了口唾沫，狠狠骂道：“你们这俩贱骨头，要不是教主炼药人要紧，老子非给你打死了，再让你嘴臭！”
两少年被打的头破血流，终不敢再骂，只是用那仇恨的眼神紧紧盯着他。
“哎吆，还不服，等到了地头，有你俩受的。”
苏兄骂了句便赶着他们往前走去。
4
阿飞终于等到了。
他屏息凝神，不敢出一口大气，静静地等他们通过。
直到最后面的苏兄走过时，他两手抓起一大把垃圾朝他砸去。
苏兄反应也是敏捷，身子一跃，向旁边闪去。
阿飞早有算计，一头撞进他怀中，手中尖刀便插向他心窝。
苏兄毕竟是练武之人，急迫间身子竟然生生地又闪过半寸。
“扑哧！”
那一刀终是扎进了，却不致命。然而还是疼的他大喊一声，他眼露凶光，一脚将阿飞踢得跌倒。
举刀就向阿飞劈去，却不料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死命将他抱住。
“阿飞，快，捅他。”
不用他提醒，阿飞早跳起来，尖刀朝苏兄身上刺去。
一连几下，苏兄口中献血涌出，身子抽搐着，跌倒在地。
“阿飞，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拼命抱住苏兄的正是那位胆大的少年，他从地上捡起苏兄的钢刀，一边摆开架势，一边对着阿飞说道。
这时前面药王帮的帮众已提刀杀来，阿飞和小平两人各持兵器迎了上去。
瞬时，刀和刀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阿飞和小平毕竟是少年，力气不比大人，又时常挨饿，身子骨弱。
完全凭着一身血气，才堪堪敌住此人。
“小子，你俩竟敢杀了苏侍卫，我要把你俩碎尸万段。”
此人咬牙切齿地骂道，心里却为自己将来的命运担忧不已。
药王帮此前这类任务都极为顺利，他好不容易求苏兄带了他来，在李家也跟着苏兄得了不少好处。
这让他觉的不虚此行，难怪每次这任务好多帮众都抢着做。
本以为这次还像以往那样顺利地完成，却不料出了这事，更悲惨的是苏侍卫竟然被他们偷袭杀死了。
还不知帮主会如何处罚他。
他脑子里一门心思的带罪立功，以求少些惩罚。
因此他极为拼命，刀刀狠辣凶猛。
“啷！”
又是一此交击，阿飞持着尖刀，楞是近不了他的身，反而让他挥刀砍在了阿飞的尖刀上。
阿飞手腕震痛，差点都握不住刀把。
小平连忙挥刀相救，阿飞趁机退后一步。
情况有些不妙啊，不如现在就逃。不过阿飞随即就压下了这想法，必须杀死他。城里药王帮的人可不只是他们两个，要是让他回去了，后患无穷。
阿飞想着便又欲冲上去。
一个高大的少年突然在他旁边出现，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尖刀，速度之快，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兄弟，这玩意可不是你那样用的。”
他对着阿飞一笑，飞身窜进战圈，一把尖刀在他手里宛如活物，上下左右齐出，刀刀不离药王帮帮众的周身要害。
可偏偏，药王帮帮众的刀怎么防护，都难以与他的刀刃相交。
阿飞看的眼花缭乱，药王帮帮众则是满心恐惧。
终于，尖刀插入了他的咽喉。
他双眼怒睁，不甘地倒下。
5
看到这结果，阿飞松了口气。
那少年过来，“兄弟，我叫武天，这次多谢你救命了。”
“我叫阿飞。”阿飞疑惑，“武兄弟，你如此身手，怎么？”
武天有些尴尬，“我是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醒来就在李家。”
说到这，他怒火冲天，“早听说药王帮在自家地面上无法无天，果然是名不虚传。”
小平问，“你不是咱们这边的人吧？”
武天道：“不是。”
“难怪，这药王帮最爱对外地人和孤儿下手。”
武天这才了然地点了点头。
阿飞笑着砸了小平一拳，“你小子，速度挺快的，要不然咱们都得交待在这。”
小平咧嘴一笑，“那是，咱们兄弟吃饭的手艺，能不玩的精熟吗？”
武天听得目瞪口呆，“你们是？”
阿飞道：“对，你想的没错，我们是小偷。”他看着武天的反应，顿了顿道：“甭说绳子了，我们更擅长的是开锁。”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将获救的这些少年的绳子解开。
有七八个告了谢就离开了，估计是在城里有家。
剩下的五六个却是阿飞的老相识，都是一些孤儿，只是各有各的谋生方式，却也无非是些下九流勾当。
他们急着问，“阿飞，咱们这次闯大祸了。死了人，那些药王帮的狗崽子是不会放过咱们的。”
阿飞道：“这事咱们回我那说，小蛮还等着我和小平昵。”
武天却似一点也不将这事放在心上，他对阿飞说，“此次多蒙相救，此恩不报，我心不安。”
他脱下鞋子，从鞋里摸出两张发黄的折叠书页来，递给阿飞，“这是一位长辈赐我的二页武道密册，因为不是他的家学，却可以外传，希望兄弟收下。”
小平他们一脸震惊。
武道密册啊，那一向都是大派巨族收藏的东西，平民跟本没办法得到，尤其是他们这些连平民都不如的孤儿。
阿飞也是激动不已。他也不矫情，将之贴身收在衣内。
“既如此，那便告辞，山高水远，后悔有期。”
阿飞也学着武天抱了抱拳，还是没忍住道：“我知武兄你出身不凡，然药王帮一向骄横霸道，这次死了人，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武兄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武天道：“我自有打算，阿飞兄也当有所应对。”
众人和武天别过，一路疾行，不一会儿到了庙里。
小蛮看他们平安，大喜过望，竟嘤嘤地哭了起来。
阿飞却没时间哄她，和他们几位坐下，道：“我们这次是不得不出城了！”
有少年叹息道：“不出城也不行了，药王帮知道消息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在成里就是死路一条。”
又一个少年道：“可是听说城外饥民众多，盗匪横行，若稍有不测，我们也还是死路一条。”
小平道：“那又如何，在城里我们即便这次侥幸不死，说不得下次又被抓去炼药人了。还不如去拼一把，是生是死总比在城里等死好啊。”
阿飞道：“这是正理，你们看看，我们以前兄弟多少，如今又有多少，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不然，再过一两年，恐怕这庙里就没人可聚了。”
几人苦着脸点头，显然都是深有同感。
阿飞又道，“这几年我其实也想过，我们要出去活下去，最好是人多些。虽然我们年少，但如果我们有四五十人，一般的蟊贼，我们也不用惧怕了。”
几人眼睛一亮，“这办法不错。”
“不过我们得团结，不能像以前那样一团散沙。”
“是啊！”几人也赞同。
阿飞将贴身藏着的那两张密册拿了出来，道：“我们也非一无所恃，这东西我决定拿出来，让大家都有机会习练。只要我们能找个地方，只要给我们几年时间，等我们有了一身武功，兄弟们，你们说，我们还会怕谁？”
几人闻言大喜，小飞更是道：“说不定我们还能打回城里来昵，到时灭了药王帮，这座城就属于我们了。”
“是极是极！”
阿飞和他们约好一个时辰后在庙里见面，待他们走后，阿飞他们便开始收拾起了一些破烂东西。
一个时晨后，庙里已来了五十多人，都是一些生活的朝不保夕的孤儿。
阿飞把他们分成了十几个小队，大家陆续地出了城。
城外的一处山头上，阿飞看着眼前聚集一起的少年，心里的担忧尽去，求生的希望大大滋生。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不管有多么艰难，我都要带着他们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