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门口有一颗棕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那的,至少从我有记忆以来,它已经在那里了!我也从来没有问过,它是谁种下的,不过我想,大概是我的祖父种下的吧!
我很小的时候,那棵棕树长得很茂盛,充满了生机,它的粽叶想四周伸展开来,像是一座小小的金字塔。每一年都会有新的粽叶从顶上长出来,然后渐渐伸展开;但是每一年也同样会有一些粽叶老去。那时候,总是看见祖父将那些枯了的粽叶剥去,留下了一道道整齐的痕迹,像树的年轮一般,记录着棕树的成长。
时间一年又一年过去了,棕树越来越高,那些一圈又一圈整齐的痕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高,在那个时候,我以为它会这样一直长下去。
十九岁那年的冬天,对我来说是永远不会忘记的,天下着鹅毛般的大雪,窗外还是一片漆黑,然而一个电话铃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我收到了来自家里的噩耗。是的,那一年,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失去至亲的痛苦,我的祖父去世了,在那个肃杀的雪天。
记得大约是在那一个月之前,我回到家里取户口本到学校参加高考报名,临走之前父亲让我去和祖父打个招呼!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那一次竟会是我与祖父的诀别。我毫不犹豫地放弃了那一天要进行的模拟考试,一大早赶去车站,搭上了第一班客车回到家里,却再也不能见到祖父了!
五年后,依然还是在冬天,我从学校回到家里,只不过不同于五年前的那个冬天,那一天阳光明媚,湛蓝的天空蓝得深邃而又有些单调,看不见一朵白云。但是我深爱这样的单调,它显得天空更宽广,让我的内心能够感受到一种独特的平静。
独自在阳光下漫步,偶然间我又走到了那棵棕树前。我看到那一圈又一圈的痕迹,已经好几年没有长高了,原本茂盛的粽叶也只留下了稀疏的几片,纵然每到春天仍会有新芽长出,却也没了曾经的生机,显得有些羸弱。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它也老了,指不定下次回家的时候,再也寻不见它了。
我默默地凝视着这棵逐渐老去的棕树,心中的悲伤不禁油然而生。突然之间,我发现在老棕树的旁边,长出了两棵小棕树,在风中不停地舞动,任他狂风呼啸,也不能伤他分毫,它依然在狂风中茁壮成长,挺直了腰,尽情地吸收着这冬日里的阳光。
猛然间,我的内心多了一分欣喜,欣然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