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中租住的房子是北京市里人买当地人的,共四间,简单装修了一下,铺了地砖安了暖气,还保有原始的纸糊格子窗,院子用铁栅栏围起。这样的条件在这一趟沟里的十几户人家算是好的了。
开始主人五一、十一,一家人还常来度假,后来就基本不来了,托邻居帮着照管,农村人都知道房子最怕闲,屋子里没有烟火气会缩短房子的使用寿命,容易潮湿败坏,所以邻居大叔替主人作主租给了我。
在这条峡谷的溪水两岸十多里路程散落着十几户人家,一部分多则三、四家,少则一两家,部分与部分之间二、三里的路程。溪水边有很多泉眼,有的人家把泉眼四周用水泥砌上,装上水泵引水进屋,有的人家直接饮用这小溪水,但担水的时间大多是早饭前,我是到泉眼里提水用的。
我所住的这部分叫二潭底下,因为上方不远处有个石潭当地人称为二潭,沿溪水上行四、五里路也有个石潭呼为一潭。我住这部分共有四户,一户早已搬到密云县里,一户住着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妇,一户住着一对六十左右的夫妇。其子女们都在北京市里上班,节假日偶尔回来,是这沟里十几家的普遍现象,家里至多有两个中年或老年夫妇,有四户只有一人,除了节假日很难看到年青人和孩子。
顺着溪水上行三里多地只住着一对老夫妇,我写生或闲逛常来此往往看见老妇人伫立在屋边的杨树下,因为和我熟识了老远便与我打招呼。有时说,觉得你一天没过来还真觉得缺点什么似的。在这里她们老夫妇一天天都不容易看到第三个人,想来也定是寂莫和孤单吧!
也许是她们在这山里住得太长或是人性天生向往热闹吧!而初来的我对于此地却是如此的热爱,有在市里所没有的踏实和全身心放下的轻松。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鱼一鸟都能打动我,令心生喜乐。居此虽然人很少却不会感到孤单,因为身边的有生无生万物皆是你的知己,与你倾心交谈嘻戏玩乐,镇日感到充实满足的。
反而在人群中互相炫耀、互相攀比、互相利用,各揣心腹事的极不自然的觥筹交错中却感到难堪的寂寞和无聊。而身处自然中的我才觉得心是自由的,我才是自己的,近而能深入灵魂深处,细细品味人生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