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上幼儿园跟在妈妈身边,她不会牵着我,蹬着高跟鞋穿着风衣挎着包,校门口零食类目繁多,没有要过。两个人互道再见,她侧身挥手,方向朝向单位的路,我在门口回头挥下手。上班这么多年后也没有变成她的样子,倒像个幼稚鬼。
放学时候姐姐接我,家里人都说我长得丑,还起了数不清的恶毒小名,姐姐说她觉得我长得乖。那时候姐姐长头发,挑着一溜碎发扎在头顶,没扎起的披在后背,俨然白雪公主。我的“小男士”总是在清晨被妈妈摸上厚厚的发胶,像个男生。妈妈给姐姐裁剪了一套浅橘色灯芯绒的背心和长裤,给我和哥哥,还有同事的儿子一人一套深褐色格纹西服背心和背带裤。
这么酷怪我喽?
学前班到小学,一个人上学放学,藏青的运动衫有两个口袋,兜着双手。她们背上的墨绿色皮质书包,是背着红色卡通书包的我羡慕不已的。把家里的小人书带进学校,悄悄种下看书的习惯,其中有本叫《文成公主》,被强行没收后一直放在老师的办公桌,幻想怎样取回来,每个幻想都有场景,因为胆怯最后不了了之。现在回想就算是偷回我自己的书,要么老师不会发现,要么我就打死不认。
傍晚穿着棉布衬衣在球场玩,没有钱包没有钥匙,回家只用把自己带回去。
放学一个人背着书包悠悠荡荡,到家前的拐弯处一定跑着回家,奔跑进门,奶奶坐在她的老式沙发上,茶几上破瓷盅里总是盛着冷清茶,一饮而尽。说声:“奶奶我回来了。”抱着奶奶亲昵会儿。
这是至今梦里最多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