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路顺风
十月的一天，各位船大夫在姜桂地的带领下，挂起船帆，借着东风，从湖北的天河口码头，一口气跑至陕西省的白河县才歇息下来。
人们称之为“跑风。”三十多艘船只，一路狂飙，一帆风顺地走了九十多里水路，多少急流险滩，数不胜数。可见，船大夫们的驾船技术有多么的牛，是何等的高超。大夫们都说：“是因为风好、水顺！”直呼其一个“爽”字。
这一天，姜小姐帮着父亲把握着船舵，船乘水势，水顺船行。姜太公一只手拿着他喜爱的水烟袋，一只手拿着火纸煤，一边吃着烟，一边看着女儿把舵的细节。
只见她一只手把握着船舵，一只手拿着掌握船帆的绳儿，耳朵听着风声的大小和方向，根据风力的大小把控着船帆的角度与高度。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和动静，眼睛还要看着水里，嘴里哼着小调……。
姜小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切都运用得恰到好处。有时还把舵把儿挟在两腿中间，把船帆的绳索栓在铆桩上，腾出手来，拿起竹篙也帮着拦头的大伯撑一把篙子。
父亲看着她还特来劲，笑在脸上，喜在心头。这一路走来，姜太公没说一句话，静静地看着，时不时还点点头，在心里暗暗地夸赞女儿，驾船的本领，连自己也佩服。她识水性，有悟性，一切都把控自如。什么水性用什么样的舵，什么样的风，拉什么样的帆，多大的风，用多大角度才恰到好处。把舵把儿掌握得炉火纯青，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别看这不起眼的小小的动作，都关系到船的运行速度与安全，关系到每个船工的切身利益，前途和命运。
后面的船队，跟着她的船在后面行走，依葫芦画瓢，就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不然的话有很多明石暗礁，防不胜防。要避开它，就要有很好的眼力和经验加悟性。
她走过的路线跟着走才能畅通无阻，大夫们都暗暗点头夸赞她，真是名师出高徒，况且她又是门个里师，自然技高一筹。
自此，姜太公就清闲了许多，除非重大的滩，自己才出马掌握一下，大部分时间都由女儿掌舵。他们的船就像一盏指路的明灯，在前面领航，没有他们的船在前面指引航向，其他的船就如盲人瞎马，不敢贸然行动。
因此，姜太公自然就成了其他船的领头羊，姜太公也自然成了他们的首领，船队的领军人物，走到哪里他们都恭恭敬敬的尊称姜太公为“船长！”
姜太公为人正直，办事公正，每当船泊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召集大家聚在一起。共同探讨，互相交流交流经验，互相学习。
船上有一个名叫“花子”的船大夫，姜太公命令他走在最后，作为压阵的高手，是姜太公的老邻居，早年花子在家里驾着一只小船，专跑短途，一家人勉强的生活着。
一年，汉江河里涨水，花子在他家门前的河边上搲鱼，正好遇着姜太公回家，姜太公看了看花子搲的鱼，一会儿搲了好几条，有二三十斤重的青鱼、鯮鱼……姜太公说：“别搲了，把它们都放生了吧，到我们家去喝酒！”
花子说：“我要把它们全卖了，去换柴米油盐呢，这几天家里都揭不开锅，要断炊了呢。”姜老板就从身上掏出几块大洋给花子，花子真把鱼全都放生了，跟着姜太公来到了他的家中。
姜老板和花子在喝酒的时候说：“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跑长途？”
花子说：“当然想，就是手头没有钱，生活都很困难哪来的钱投资买船呢？”
姜老板说：“我倒是有个好办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
花子说：你说来我听听！姜老板就一五一十地向花子说了。
姜老板兄弟四人，两个姐姐，大哥从他驾船的那一天开始就跟着他干，大哥从来胆小怕事，有一点儿磕磕碰碰的事就怕，怕担风险，只能在船上给他撑个船。别的一概不会，大哥一家人吃喝拉撒都是姜老板兜着，两个儿子读书也都是他花钱，书读罢了出来了，在武汉做生意都是姜老板出钱，大哥只是卖个甩手工，一切不管不问。
二哥自己驾一个三四十吨的船，每年跟着他转，什么心也不操，货物联系好了他来装，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还特抠门，联系业务，连一包烟都舍不得买，船工们的工资都舍不得发，船工们都不愿意跟着他干。钱一到了他手就成他了的，怎么也别想他拿出来。船坏了也不愿意修理。现在老了，儿女们都有了工作成家立业了，自己也想享享清福。
小弟一家在外地工作。
“二哥，想把船卖了，老两口好享享清福。”花子听了犹豫了半天，低着头不敢吱声。
姜老板知道花子手中没钱，所以把头低得很低。姜老板接着说：“什么事情把你难住了，把头抬起来，有事我们一起商量嘛！”
花子说：“没钱叫我怎么商量：”花子抬起头，看着姜老板。
姜老板说：“你把你那小船卖了！”
花子说：“我卖了又能起得了什么作用？”
这时，正好姜老板的二哥来了，说起船的事，他二哥说：“我是想把船卖了，不知道有谁要买呢？”
姜老板给二哥添了盅筷，三个人就慢慢地吃，慢慢地喝，慢慢地聊！
在姜老板的周旋下，达成一致协议，由姜老板作中，二哥把船卖给花子，花子要在一年内还本付息。双方都很高兴，花子无钱得到了想要得到的东西。他二哥卖了船，还得了利息，双方立字为据。
那一年内，花子跟着姜老板一起，还清了他二哥的钱，还有结余。那一年，过年的时候，花子买了一个大大的猪屁股，一条羊，一百斤好酒，来感谢姜老板。
姜老板说：“过年你到我这里来了就行，还买那么多东西干吗呀？快拿回去吧，你们也还有一家老小呢？”
花子感激地说：“没有你，我哪来的今天啦！”
二人正说着，姜老板的二哥也来了，手里提着一樽好酒和十来斤驴肉，另外还买了一套衣服，姜老板看了看说：“二哥这又是什么意思呀！兄弟之间也这么客气么？”
“三弟呀，有花子在这里当面，不瞒你说，这么多年里里外外都是你一把手，我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侄儿侄女们都是你一手把他们培养出来的！你喜欢喝酒，这是我今年在家里没事干，就想起来烤酒，拿些来你尝尝，兄弟之间嘛，是碓窝子里摊煎饼，只厚不薄哟！”
“哈哈哈！”几句话说得花子也笑了，还笑出了眼泪。
不一会，姜老板的大哥也提着一大包东西来了……。
花子的驾船技术也是一流的，而且头脑灵活善于沟通，姜老板把他安排在船队最后面压阵，也好有个照顾，前后呼应，花子也特别乐意，但愿大家：“一帆风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