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慕容雪村的那本《天堂在左,深圳在右》把我送上了去往深圳的火车。
闺蜜送我去的车站,吃完散伙饭,却被店主固执的坑走了我们两块钱,于是我的心情便差了五秒钟。 闺蜜没有买到站台票,只好让我自己进去了。本以为我们两会多么难分难舍,涕泗横流,甚至会像电影桥段一样,她随着火车泪流满面的奔跑一段,而我也激动的哭昏在车厢里。结果看这样子我得考虑终止友谊了。
即使进去之前她已经把程序给我叮嘱了N遍,但由于之后一系列突发情况,于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坐火车的我,立刻由女神变成了土锤,啊天呐,我真的是土锤,虽然我一直强调自己是女神。
首先,我轻视了火车的安检仪器,把用来防身的甩棍和军刀包裹完美后塞进了拉杆箱,结果当那个美丽的姐姐严厉的喊了声,拉开你的箱子时,我瞬间觉得她一点都不美丽了。
接着,过来了一堆堆穿着同样制服的男男女女,而我依然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然后,我迅速被控制了起来,罪名是恐怖疯子企图挟持火车。
天呐,警察叔叔,像我这样拥有一张天使般的面孔即使没有魔鬼般身材,你也不至于瞎到在猴年把我一个文弱女子想象成孙悟空吧,况且火车又不是天宫。
于是我赶紧龇开自认为很白的牙,皱起眉头哭诉到,啊,我是独生女啊,第一次出远门家里不放心所以让我带这个的,你们都为人父母可以理解吧。。。(其实,我妈什么都不知道,连我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甚至我家里的其他人连我要走都不知道)一边趁机给还没走远的闺蜜打电话让她回来把东西取走。
最后东西被没收,而我趁着一片混乱进了火车。中间大脑短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外面社会就是这样吗?
找到座位后,我需要把我那对我来说奇大无比的拉杆箱放在座位上面那个我也取不上名字的地方。哎呀,颜值高就是没办法,马上就有一个不帅但我他妈才不关心他帅不帅的帅哥帮我解决了这个难题。
坐定后我拿出上车前买的路上吃的东西,泡面,饼干,面包,,,有点心酸的安慰自己这就是人生,况且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没办法上帝就是这么偏爱我。一时兴奋端起保温杯不知死活的与人生中的90°以上温度首次亲密接触,就在下牙床的内侧迅速被烫掉一层皮的那一刻,我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他妈的。
火车终于开动了,因为是晚上没法欣赏外面的景色。所以我只好瞪着一双只可分辨雌雄的近视眼开始观察周围就算我能看清楚脸也并没有什么卵用的陌生人。
扫视完众人后,我迅速在大脑中筛选了一下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够为我所用,虽然连我都不知道要用别人来干什么。于是我只好像车上的大多数人一样默默的拿出手机开始做别人眼中的风景。
自拍了些我和行李,以及我和火车的照片,然后连同我今天的决定告诉些许人后,我闭上嘴开始接受人生中第一次口水轮流攻击教育。其中包括,你疯啦,你丧心病狂,你有病,你他妈在逗我,等等之类的语句,这真是一个三人成虎的世界,当3倍加N的人说我疯了的时候,我也一度认为我他妈真的疯了。
不过人间自有真情在,终于他们恢复了理智后开始帮我铺路。我甚至自恋的认为不用干掉熊猫我都是国宝。这辈子真实的体会到出门靠朋友这个歪理到底有多正。谢谢你们,真心非常感谢我的朋友们。
我完全后悔自己轻视了火车将近40个小时的威力。因为不出几个小时我已经有了想要骂街的冲动。除了脸之外身上的每一寸肉都感觉酸痛酸痛,我还白痴的思考,我又没有做有氧运动,为什么会分泌大量的果酸折磨我的肉?
无奈只好端着保温杯趁着打水去放松一下。当我在车厢走了一遍后,我忽然意识到独自一人的恐怖性,那就是别人多看我两眼,我都觉得腿软。天呐这不是真的,不就是我的管制刀具被收了么,没必要把安全感丧失的干干净净吧。
虽然我安慰自己就算别人走过去我也会盯着看,但依然久久不能平静的赶紧拿出手机找人聊了会天,顺便看了几集手机缓存的猫和老鼠乐了两下子。
火车上磨人的几天摧残后我觉得除了脑神经,身体的其他部位已经不是我的了,没法组织出华丽的词藻来形容我当时麻木的心情,因为脑神经也差不多和身体一样迟钝了。一边胡乱往嘴里塞着零食一边听着火车上传销般的推销着各种东西。
本以为一路火车可以欣赏好几个省的风景呢,嘿嘿,两天时间多划算,心里偷偷窃喜了好一阵子。结果白天了才发现,火车修在田野边上,于是我欣赏了好几个省的油菜花。
火车越走越热,不知道是车上人太多的原因,还是越到南方越热,我开始狂躁起来,一边想我他妈为何这么挫出来受这罪,一边义无反顾的唱着前进,前进,前进进。在此之前我从来都不知道后悔和义无反顾这两种极端的感情是可以并存的。
火车剩下一站就要到终点了,我已经两天没有洗脸刷牙了,不过对我这种高颜值来说,这早就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哈哈,我不会一下车就被打劫吧。
我叫仵文倩,现在我站在这座只在电视剧和书本里看到过的城市。
它叫深圳。
你好,深圳,
我来了。
—仵文倩 2016年3月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