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义气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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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整部片子,也没弄明白为什么叫老炮儿。英文字幕翻译成了Mr six,我想老炮儿大概就是六哥吧。

人人都认识六哥。走街串巷遛鸟抱不平,人人尊称一声六爷。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威信?他警告小偷把身份证还回去;灯罩儿跟城管掐起来,他让灯罩儿上交摊儿车,替他交了赔款,又替兄弟把挨打的理讨了回来。

凡事一码儿归一码儿,没有刻意偏袒,他讲个理儿。


他很倔强,看重规矩。某些事情上有着别人无法理解的偏执。

好像老大哥都这样说一不二。

电影中印象很深刻的几个他说“不”的镜头,兄弟劝他找找出走的儿子,他“不找”;儿子被绑,他不报警;自己心脏不好需要做手术,他“不做”。被儿子的朋友无礼对待,他不动声色直到被攒住了衣领;寻找儿子时被一帮年轻的混混儿挑衅,他不退不怕不回嘴,昂着脖子盯着他,不动声色却让人不敢轻视。

那副倔强的神情,一直在我脑海中挥不去。

他有他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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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常说两个字:仗义。他的江湖里,男人要仗义。

兄弟蹲号子,他拿出自己所有的钱,凑不够就去借,有人问,你说这么多年除了伤疤和麻烦你跟那个兄弟得了什么好?他只回了一句话:少他妈废话,到底借不借?向话匣子借钱,事后坚决把房产证送到了她家,他不占便宜不欠情。儿子出事被欺负,他拒绝了灯罩儿要帮忙的要求,因为他有妻女,也不愿让兄弟三儿带的那帮孩子,一群小混混掺和进来。

更多时候,他更愿靠自己的力量,轻易不给别人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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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义又不仅仅是小老百姓的私义。

路上看到有人跳楼,一大帮人在下面围观看热闹,甚至刺激当事人让他快跳。他愤愤,怒骂看热闹的人。偶然得到某高官的对账单,儿子被打住院,三番两次收到威胁要求还回去,他终究还是一封信寄到了中纪委。

还记得他的儿子在跟他吵架时说,他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会打群架。这好像是好多平常百姓的看法。一个混混儿刺头,被儿子看不起,也被世人看不起:就会打群架,算什么本事?这些刺头间的义气,叫什么义气?

那什么又配叫做义呢?

躲在大多数人中从众起哄,还是做漠然的大多数?是不惹事也不扛事看见朋友有难无动于衷,还是有事就躲见利就上?

到底是谁该瞧不起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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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愿别人说他老,可他终究是老了,连带着他的江湖一起老去。

儿子嫌弃他整天吹牛说他当年的那点打打杀杀的破事,话匣子一语中的,当年的意气与风发,老去的失落与无力,你是他最亲的人,不念叨给你听,又能诉与谁人?

英雄易老。在这个新的江湖里,他的热血被忘却,他的义气也显得格格不入。

他可以为兄弟借钱没一句废话,可当他为赎回儿子借钱时当年出生入死如今发达的兄弟却一个个谈钱色变,用一大堆话把他打发了;他为兄弟四处奔走,儿子出事后儿子的朋友却不管不问不愿扛这雷;给当年的兄弟写信,却被拒收。

他本不孤独,可是这些时候,他能靠的人却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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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天,他只身一人赴茬架,去解决之前的事情。

一人一刀一单车,身患严重的心脏病,面向对面大帮手持刀具的打手,他高举很久没有打开的军刀,向前跑去。

向前跑。就像当年那样。




都跑起来了。也都哭了。

他身后被以六哥患癌症“骗”来的兄弟看到了年轻的义气,他的爱人看到了他的骄傲与无力,他的对手看到了他的胆识与尊严。


○○○○○●

突然就热泪盈眶。

年轻时意气,年老亦义气。意气了一阵子,却义气了一辈子。

朋友变了时代变了人性变了而你依然,不为义生,但为义死。


看完电影愣了很久。百度了一下,原来老炮儿就是老混混儿。不是六哥的专属别称,是一群人。

而我却仍然只看到了一个人。这是他一个人的生死场。

一个人坚持,一个人倔强,一个人慢慢老去却始终不甘心被世俗同化。

他的义气江湖里,只剩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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