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春节回家,父亲对我说,都六十多岁的人了,时间过得真快。我心头一震,如梦初醒。在我内心里,父亲一直是强壮的,有力的,年轻的。
这些年,我疲于应付工作,忙于应对生活,忽视了与父母的交流,遗忘了时间的流逝,毕竟岁月不饶人,年轻已成往事,我们已经长大,父母说老就老了。回忆像一幕老电影,过去的日子,与父亲有关的一切,记忆犹新,宛在眼前。
02
高中毕业那一年,一天早上,我和父亲去上街,父亲在前面推着自行车,我在后面走,按照惯例,父亲骑车,我坐车。就在要出发的时候,父亲突然扭头对我说,今天,你应该骑车带我了,你已经长大了。我想,在父亲做这个小小决定之前,他一定想了许久。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孩子,第一次离开父母就要去千里之外的陌生城市,父母的忧心忡忡,可想而知。
从那以后,回家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生活无奈,父母辛勤劳作,竭尽全力供我们上学读书,只是希望我们有出息,学知识,练本领,走出农村,找到好工作,过上好生活。这些年,在外打拼,离父母越来越远,回家的次数,寥寥无几,陪伴的时间,屈指可数。父母已经慢慢变老,我却远在他乡。每每想起,我都会怀疑当初选择的正确性。
03
那一年,我与父亲乘公交车去县城,售票员称呼父亲为老年人。那一刻,我很惊讶也很愤怒,准备和售票员理论一番。看看平静的父亲,我低声说:“这售票员也太不懂事了,哪里有老年人,我爸年轻着呢。”父亲微微一笑:“都五十多岁人了,还年轻,人家叫得没错。”从那一天起,我才意识到,父亲老了。
每当母亲盼望我常回家看看的时候,我总是会说:“妈,你看,我要是在家种地,天天和你们在一起。现在工作太忙,时间太紧,实在没空。要不辞职回家算了,我也很想家。”父亲总会安慰我:“好好工作,不要想家,家里一切都好。”农村很穷,农民很苦,哪里来的很好,父亲的良苦用心,只不过为了让我安心在外工作而已。
04
虽然在城市工作,但是,我的心从未离开老家。老家的人,老家的事,田间地头,一草一木,魂牵梦绕。以前,我一直盼着父母的电话,聊聊家常,说说心里话,化解思乡之情。直到后来,父亲的一个电话,让我惶恐不安,也让我们这个家陷入了长时间的担惊受怕中。此后的几年,我经常给父母打电话,只是想掌握打电话的这个主动权。
那天上午,我在外地出差,接到父亲电话。父亲轻轻地对我说,如果有空的话回趟家,体检身体时,发现了一点小问题。我匆匆忙忙赶回家,带着父亲先后到县、市人民医院作进一步检查,紧随其后的就是住院,准备手术。
父亲一直很坦然、乐观,在手术前的全面检查过程中,做头颅CT时,发现有不确定的阴影,医生要求做加强型CT。父亲对我说,如果头部有问题,我们就不做手术了,回家。语气平静,态度坚决,我很揪心。
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主心骨,大事小情都是他做主。他生病的时候,我很慌乱,幸好有亲朋好友的帮助,请了省内最好的专家做手术。医院也是所大学校,在那里,我遇到了很多人,也明白了许多道理,有些人铭记在心,有些事不能遗忘。
手术顺利,父亲过了很多年,还可以过更多年。
05
父母很普通,很平凡,为了我们的成长拼尽了全力。父母不富有,把仅有的都已经给了我们。
无论城市里有多好,有一天,我总归是要回老家的。那里是我的故乡,那里有我的童年,那里有我想要的一切。
齐悦梦想大型社群 第三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