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要走了,呼哧呼哧叫响的列车急不可耐了,乡村里的炊烟袅袅升起,那是在向我挥手告别。
村里的人,村里的狗在叫。
麻婆在田间忙作,她起早贪黑,生就一副劳苦命;王寡妇在家里喂鸡,也许在杀鸡,我想,再杀不是成了屠宰场了吗?况且也没那多鸡供她杀,一个人也吃不完,隔了夜,鸡肉在而今的酷暑天里不是要馊了吗;傻子在他家门前发呆,他今晚的晚饭要怎么解决呢;还有我美丽的李渔姑娘,此刻她在作什么呢?最近村里人传你在物色对象了,我一走,稍以时日你也作他人妇了,再不属于我们村。
不知道多久才返乡,路途遥远,愿你们都好!
我看多一眼村里的黄昏,没再作眷恋,狠心走了。
列车在黄昏大地上轰隆,喘息,将我带走了。家乡,在刚刚到来的黑夜中消失了,是我消失在家乡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