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长假,我本没有任何计划,只要瑾瑜不介意,我可以家里蹲半年,甚至更久,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地方能瞬间激发起我的奔赴欲,除非那里有我特别想见的人,或者我正身处一个糟糕的想让我逃离的环境,目的地在哪都无所谓,当然如果有时光列车的话,我倒是很愿意奔赴我的小时候。
我的大妹妹,节前向我发出了一同去西安旅行的邀约,她带着两个女儿,不带老公,我带瑾瑜。我大妹妹比我小三岁,在老家银行上班,只有非常非常亲近的家人才能感受到她骨子里其实异常的倔强,我还有一个小妹,我们仨一起被点评的话,总是把温柔可爱亲和力强这样的形容词放在她身上。我每次听到总是不置可否的礼貌微笑,敏锐点儿的人察觉到我表情里的细微变化,会瞪着眼睛表示疑问:不是吗?我只好说大部分时候是这样,其实是很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很坚持。
西安,我去过多次,因为离西宁比较近的原因,高铁四个小时就到了,他们从老家商丘出发也就三个小时。我本来说不去,除了西安节日期间高涨的人流量实在令人望而却步,还因为我确实没有办法带好这个全是新时代下非常有主见的女性团队,其实我出门在外都要仰仗我姑娘瑾瑜安排衣食住行。刚才说了,我妹非常有主见,她说她找个民宿,包住。我也很有主见,包住不去岂不是亏大发了,去。
商量好之后,我俩就开始抢票,西安热门到啥程度,我周末打完球,跟一桌子人吃饭,大家聊到十一去哪玩,然后半个桌子的人都是去西安的,另外半个桌子是哪都不去的。相对于大妹,我的出行可选择性更多,瑾瑜的车票是半价,但是行动力完全是个成年人,我们抢不到高铁票,就弄了两张卧铺,睡一晚到西安。而我那两个外甥女,大的虽然也十三岁了,但是身体明显比瑾瑜娇弱的多,性格内向含蓄,小外甥女五六岁,好的时候特别好,但是一言不合就飙泪抗议,带他们俩坐三个小时高铁是我大妹的极限了,她们仨抢票一直到临行前一天都没成功。
票还没有抢上,姐,咋办?大妹心急如焚,我本就对西安一般般,但是去西安的计划已经跟瑾瑜说了,对孩子不能食言是我的原则,最后经过商讨,决定我和瑾瑜直接杀回家,顺便给小妹一个惊喜。
我和俩妹有一个群,我俩一直在群里讨论西安,小妹充满羡慕,虽然她嘴上一直没说。小妹跟我俩都不同,我和大妹的重心都在家里,小妹的重心一直在事业上,她的偶像是杨天真,但是偏她生了三个孩子,最小的那个才两三岁。我俩想着放假了可以多陪孩子,她一想到放假要回家带孩子头就疼,独自带着三个孩子出行更是想都不敢想,但是她想我和瑾瑜。我和瑾瑜每年顶多回家一次,上一次见我们还是正月里,而且匆忙的很。小妹性格坚毅要强,非常非常能干,是我们整个家庭的粘合剂,工作能力一流,在娘家是小妹,在婆家是大嫂,在外面是大姐大,她也是我们仨里唯一有驾照的人,而且驾龄十年了。
回家之行一波三折,就在计划定好的前一天,我家养了三年的蓝猫突发疾病死了,我和瑾瑜都伤痛不已,此次临时奇袭回河南之行反而像是一次刻意的疗愈之旅。瑾瑜学校对放假进行了调整,三十号开始放假,瑾瑜五号在西宁有漫展活动,四号回来,两头的高铁票相对错峰比较好抢。行囊不多,装了几件衣服,实际上最后我俩都是一身衣服穿到登上回来的车,因为我俩早晨起来根本不知道晚上睡谁家。
高铁的环境好,我喜欢乘坐高铁,飞机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两头都要耽搁许久的时间才能到。高铁时间虽久,能给我一整片连贯的时间不用思考别的,我可以专注写文打发。这次就更是这样了,我的小黑走的这样猝不及防,我本就充满了写文追思的强烈欲望,高铁恰如一个时间胶囊,把我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将我的肉身传递到家人身边,将我对小黑的思念凝结进文章。
家里一切都好,父亲对我们的到来也很惊喜,他今年上半年退休了,人生进入另一个层级。父亲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上许多,心慈面善和蔼可亲,他现在绝对是一个富翁,育有三女一子,现有两位良婿六个外孙,身体健硕高朋满座,一句话说完就是啥都不缺。父亲上午刚和朋友从西双版纳云游归来,下了飞机回到家就驱车到高铁站来接我们,载上我们之后就开始为之后的几天游乐进行详细的布局。
回到家,小妹见到我们也是欢喜不已。小妹和父亲住在一个院子里,很快所有孩子人都团聚在姥爷家里,叽叽喳喳嘻嘻哈哈热热闹闹的,就像过年一样。父亲此次云南之行似乎去参观西双版纳的一座茶园,深深为中国茶文化所折服,不断的跟我们几个推销品茶的益处。我们看老爹兴致如此的高,于是卖力的附和。父亲一生努力为家庭打拼,之前还生了一场令人揪心的大病,能有今天的场景我们都无比庆幸,也非常珍惜。
之后在家的几天,其实比较日常,吃吃喝喝为主。我家人虽多,个性也都挺强,好在都是重感情的人,有矛盾也能在消解亲情的前一秒戛然止步。这么多年来,家人们无一不在磕磕绊绊的成长中相互理解相互体谅最终形成了和谐的家庭氛围。一个家,不似一个团队,虽然有血脉相连,但是毕竟是怀着不同人生理念和价值观点的男女老少,我见过许多家庭闹的不可开交,父子成仇兄弟阋墙姐妹互骂,其悲哀程度不亚于失去半个生命。父亲也是第一次做父亲,我也是第一次做我,每个人的角色都是第一次扮演,不要总是指望别人做的更好点,不要总想着把自己放在家庭导演的位置上,看谁演的不好就想上去点两句,要专心自己,把自己的那份职责尽量做的好一些,少一些苛责和计较,不需要所有人都尽善尽美,物质财富也在其次,其实一个完美的家就组成了。
一切都刚刚好,吃喝玩乐很开心,回来的土特产也是大包小包的装,我们家人多势众,我跟瑾瑜在家犹如吃流水席,各自胖了三斤。归宁后,余波还在,几个学生娃作业完成的都很差,都美美的被修理了一番,他们都是家族里冉冉升起的希望,学业自然是一等一的大事。我们仨一边在群里骂骂咧咧自己的孩子,一边又帮对方的孩子求情说好话,巴啦啦巴啦啦的,太阳很快就落山了,一个个痛并快乐的日子,就这样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