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远的年味

    春节已经临近,忽然感觉许多东西和平常一样了。怎么都没有过去的年味了。

    小时候,一到元旦,就开始有了过年讯息。怎么说?元旦放假前天下午,老师会领着我们把军烈属老人家里的院子街道打扫干干净净,尤其他们家早早发的对联,上面发的带日历的年画,有的还会有几斤挂面。让我们拖着大大的扫帚争相挤着看,心里想着元旦过去春节就不远了。

    妈妈新买的飞人缝纫机开始忙活了,新衣服全靠自己裁剪自己缝。家里有锁边机和缝纫机,或者一样,或者会剪衣服的,把秋粮都已经安智合适的储藏地方,妇女们带着男人一年辛苦扯来的布料,开始赶制过年衣服。不会裁剪的妇女早早排队去剪衣服。哪剪子嚓嚓溢出的布沫,缝纫机踏踏的缝衣声。尤其棉布之后有了料布,边怕脱线,大点的姑娘也可以帮忙,用把布边靠近灯火轻轻过一遍,焦的马上灭就代替锁边,条件好一点,就可以自己拿线锁一遍当然不比锁边机的针功整齐。“一件一元呢?这么多件,得十几块,就自己缝吧。”妈妈说,爸爸赶忙把大电灯泡拧上,我们忙的不亦乐乎。

    白天的人多,爷爷给找上门的邻居画门神,年关贴的祭拜的画,爸爸给孩子们推头,活煤,给村里的人写春联。杀猪宰羊,杀鸡,最热闹是蒸。黄蒸的当天,大笼大火大锅大糍全上阵,院子里热气腾腾。

    历史课里学了原始人取火,我则崇拜上了神火。和取火发明光明取暖烤食的原始人的伟大。一切都忙活差不多。碾磨,水窖,树,牲口圈都过年,全副武装打扫干净,贴上对联。天地,灶台,凡事一年贡献一物不拉。开始带着工具的男人们出发去砍松枝,年火已经在当院垒好,只等柴火。砍好的木柴和碳块在下面,砍来的松枝在上面。三十傍晚点着,噼噼啪啪的火星和油松的香味,让小孩子隔会出来动动,一直燃到春节早上。父亲走了,取火英雄走了,弟弟上班不回家过年。年火就搁置起来了。

  至此,年味悄悄改变了。过年自己拿钱去置办新衣服,各家自己置办吃的,把母亲接来楼里过年。少了大锅的热气,少了油松的香味,少了缝纫机的踏踏,照样三十过去是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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