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约定,带着爱去旅行》
作者:伊丽莎白.吉尔伯特(Elizabeth Gilbert)
翻译:张毓如
出版:台湾马可波罗文化
也许我正式跳入婚姻之前,应该利用这段时间和婚姻这个概念和解。也许稍微努力去了解这个以神和人类历史之名,让人迷惑、让人烦恼、相互矛盾,却又顽固持久的婚姻制度,到底是什么。
故事的一开始,主人公“我”,书中自称为“小莉”的三十五岁女人,一个美国作家,“遭遇”了婚姻。
说是“遭遇”完全不为过,她刚刚结束一段艰难痛苦的离婚过程,在旅行途中遇到一名巴西珠宝商,五十一岁的斐利贝,同样因为婚姻而心灵破碎的男人,两人相处愉快而幸福,时常跨国约会,同居的日子里分摊家务,将财产和私人空间进行合理分配,并一致赞同不生育孩子。
两个人认为自己的相处模式异常完美,但这样的好景没有持续下去。斐利贝在一次入境美国时,被国土安全局的官员扣押遣返,并声称他将永远被禁止入境。
在这样紧急的关头,似乎只有婚姻,才能保障两个人在美国有房子住有热咖啡喝,这两个曾经发誓永不再进入婚姻的男女,不得不再度投入一次旅行,边等待移民律师的处理结果,边认真考虑婚姻。
一、婚姻与期待
小莉和斐利贝来到越南,在此地逗留时认识了做向导的苗族少女玛伊和她的族人。小莉在某个下午拜访了玛伊的家,遇见了族中妇女们,于是她问玛伊的奶奶以下这几个问题:
当你第一次见到你的丈夫时,你觉得他怎么样?
你在什么时候了解到,你的丈夫可能会是你想要嫁的那个人?
你马上就知道他很特别吗?还是你学着慢慢喜欢他?
你认为你的男人是个好丈夫吗?
对于这几个问题,玛伊的奶奶都觉得困惑,族中其他妇女则一致报以大笑,她们都不太记得第一次见到丈夫的情形,并且觉得无所谓,更无法理解这个外国人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小莉意识到,在苗人朴实的观念中,男人与女人的结合,是一种自然的选择,婚姻并不在感情史中占有最重要的地位。结婚后男人务农劳作,女人在家编织生育,白天男人在男人的社交圈,女人则在女人的社交圈,晚上一大家子人住在同一个房子里,没有什么太多的个人空间。
在我所来自的西方工业社会,选择的结婚对象可能就是自己性格最鲜明的写照。你的配偶变成一面发着光的镜子,将你感情的独特气质反射给世界。毕竟,没有任何选择比决定共度一生的人更私密,而这个选择相当程度上说明了你是什么样的人。
在与苗人谈论婚姻的过程中,小莉领悟到自己与苗人的婚姻观完全是两个极端,并非苗人不重视感情,而是对婚姻的要求不同。她意识到自己对婚姻的要求太多,对于这艘破旧老船,她一直都给予远超其容量的期望。
二、婚姻与迷恋
小莉和斐利贝的旅程到达泰国北部古城龙坡邦,这是个在湄公河与南康河交汇处的小城,有着四十多座佛寺和数千名僧侣。
在这座古城中,有一些漂亮的沙弥,剃着光头,穿着橘色袈裟,每天早晨来到城里,托着钵向居民布施当天的食物。女性不被允许直视僧侣,甚至不能靠近他们。
但小莉这样不信佛教的外国人显然不受制约。她时时窥探年轻僧侣的生活,发现他们也和普通的男孩一样打闹、抽烟,甚至会主动勾引女子。
小莉在网吧里巧遇一名年轻英俊的僧侣,看到他正在读一封邮件,英文的,显然是曾经在此地旅行过的白人女性写来的:
我还是把你当成爱人一样渴望你。
僧侣坐在电脑前,一个人反反复复地读这封信,最后打印下来,折起纸张轻轻放在自己的袈裟中,默默地离去了。
这是一段露水情缘,没有结果,更无从谈及婚姻。
人生旅途中,很容易就陷入“迷恋”的状态,但这样的迷恋,是不是就能带入到婚姻中呢?
小莉与斐利贝的律师迟迟无法解决问题,他们俩只好继续在外旅行,在这样无计划又无目的的旅行中,两个人的争吵越发频繁,曾经累积的默契与激情在逐渐被消耗。
此时小莉想起了这样一个故事:
很久以前,天堂有神,地上有人。人的样子与现在完全不同,我们有两颗头,四只手四条腿。我们有三种性别,雌雄同体、雄雄同体和雌雌同体。人人都非常快乐而满足。但后来因为太过于满足和骄傲,激怒了神灵,天神宙斯于是将所有人劈成两半。在之后的日子里,人们一出生就会觉得有缺憾,失去了所爱的另一半。
在我们寻找另一半的过程中,其实也是在寻找灵魂的另一半。透过和另一半的重聚,我们变得完整,不用再觉得孤单和不满足。
小莉当然也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另一半,但她并不相信,会有另外一个人能够使自己变得完整。她和斐利贝的争执在继续,经济问题、自尊问题,甚至于旅途中去看哪个景点,都会使两个人爆发争吵。迷恋这种情感,短暂又飘忽不定,完全不适用于现实到极点的婚姻制度。
有些时候,我几乎能看到我和斐利贝之间的裂隙,这样的裂隙永远都会把我们分开,尽管我这辈子都渴望着别人给我的爱,尽管这些年来我一直努力寻找绝对适合我的人,而对方也会让我变得完美。但是,我们的不同和缺陷总是如暗潮般徘徊在我们之间。
每一个人都不同,无法绝对契合在一起,在这样的差异中,亲密关系可以努力寻求平衡,寻找机会。
小莉和斐利贝的旅途还在继续,因为篇幅和主题的关系,将在下一篇继续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