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又送然去长安训练,心血来潮,忘了高峰时段车还限号,一个人驱车前往少陵塬,重回长师,追忆我的少年时代。
毕业十九年,曾经有一次乘车路过,遥望换了名字的校园,兴奋大于惆怅。后来在同学群看过大家发的照片,听过别人的感慨,在我的心里却并未激起多大涟漪。我以为少陵塬下那三年,留给我的并没有多少刻骨铭心的回忆。可是,今日,走进校园,尽管早已面目难辨,却依然发现处处都是回忆。
往事历历在目,脑海中一直盘旋✍️“睡在我上铺的兄弟”的旋律,多想再看看我刻在墙上的字是否依然清晰,多想再重新看到那些青春的笑脸。回不去的青春啊,让人满心惆怅!
门卫处的桌上,再也没有了让人一日看三回的信笺,日晞园中我曾倚着的那棵树也没了踪影,只有重大节日才会喷水的白孔雀换上了彩妆,宿舍楼前喊人接电话和买煮方便面的窗口早已不知去向。校园对面的小树林换成了林立的高楼大厦,那条名不副实的长安八水之一潏河如今重新恢复盛名,那个我从未留心过的女教师雕像换成了抽象的金属雕塑,那年时刻提醒我们德高为师,身正为范的明镜命好的话也许躲在某个角满身尘埃,也许,已经不复存在。那个元旦的夜晚,镜前偶遇的长发女子却很长一段时间成为我恐怖的回忆。艺术楼前的小花圃变成了停车场,再也看不到那些看到阳光就灿烂的小粉花。爱满亭还在,却没了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的情怀。正对着食堂门的那个圆顶的亭子风采依旧,不知是否还记得那个七月的夜晚,那群抱着吉他唱最美的少年。踩着古老的青石台阶拾级而上,嘎吱作响的木楼已经作古,少陵塬也被高大的楼房遮挡,只能看到小小的一角。看不到植物园边巨大的芭蕉叶,轻飘的雨丝也茫然无依,无法再奏出那时的乐曲。一直以来神神秘秘郁郁葱葱的后院,如今仿佛被扒掉了面纱,换上了别扭的时髦装束,注视着我注视他的目光。唯有那些树,后园中,宿舍楼前,校门口的树,他们都没有变。二十载的年轮仿佛并不明显,他们还是寂然无语,送走又迎来花样的少年。
我还是曾经那个少年吗?在这里,我看到了那些少年。